七、我的身心正被无情的搅动(2 / 2)

探照灯收回去了,从后面有人轻轻的叫:“红苹,红苹。”

然后就是幸灾乐祸的,细细的滴滴的娇娇的笑声。

我悄悄地问红苹:“这是谁的声音呀?”

“夏风,”红苹也悄悄地回答,“我们宿舍的。”

晚会快结束的时候,她没有还我《红楼梦》,而是把它拿在手上,瞅着这本书,希望.....她向我借《红楼梦》,说要好好研读,然后用事实说话,打击我的狂言。我乐观其成。我把书借给她。

因为借了书,就有还书,因为需要还书,所以我们交换了宿舍地址和电话,又聊了一些,然后她就把书捧在怀里,像抱着一个婴儿。她离开时,看着我,我觉得她的眼神相当皎洁,后来我回忆起来的时候,觉得那个眼神应该叫狡谲。,我看她转身离开时,突然觉得他身材婀娜那长发披肩,那整个修长的身材,那扭动的腰肢那矫健的步子还有那双看看静静的白鞋多美的一幅画呀,多美的青春一少女啊!

她穿过人群,窜到她的同学之中,就像是一只离开了笼子,跳过篱笆去丛林玩耍的小兔子。

我不知道我在看着她们,一直到她和她相搀扶的女生回头望我,我才知道自己一直在看着她的背影。

我心说:“那个女生应该就是夏风吧?这么漂亮,这么阳光,主要是还那么顽皮,连眼神都那么奸刁。”

后来回到宿舍,他们说我是一流的恋爱专家。我说我要开个班,教他们怎样谈恋爱,影子第一个报了名。

他说:“等我学会了,我第一个挑战的就是白红苹。”

“你这是欺师灭祖啊。”我说。

“那就忘恩负义。”荆棘说。

“开玩笑的,”影子故意大声哈朗笑,“说实在,这姑娘太瘦,我不喜欢,这姑娘在我们拿骚发廊里卖根本就没人选。”

看没有人搭话,便又自言自语说:“还是胖一点的有女人味。”

落俗感叹:“想想我们都还是处男呢,你都已经按斤论量地买卖了,还是拿骚姑娘开放呀。”

“不是拿骚姑娘,”影子反驳,“小姐都是外地姑娘,很多是荆棘的那一带出来的。”

“不要惹上了荆棘,”我说,“保护少民。”

荆棘确实是少民,这是真事,他是统招上来的,朝廷每个月给他的生活补贴比我们的多6块。说起朝歌区的僮族人,那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那是一个活在山歌里的民族。

“想想我们那里也真是穷呀。”荆棘骤然间,竟是潸然泪下。

“这就没意思了,”影子赶紧努力解围,“我没有刺激你的意思,荆棘,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大嘴巴。”

氛围还在肃静之中,整个空气都沉重了,大家似乎都在等着荆棘说一两宽慰的句话。

荆棘抹了抹眼泪,摇着摇说:“我没有怪你,影子,其实我羡慕你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你心里很充实,你心里也富足,你心里开心,你心里骄傲,”他顿了顿,发现这句话并没有让影子好受,反而起了反作用,他接着说,“我相信不只是你的话让悲伤,你没有说什么,我突然失控了,是你描述的场面,让我想起了我的父老乡亲,我那美丽的家园呀,我那美丽的姑娘们,曾经单纯少女,一个一个的像山里的精灵,在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在那山清水秀,在那曾经的桃花源里,唱着山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沦落到人间地狱?不,人间炼狱?是什么原因?山还是那个山,水还是那个水,田野还是那个田野,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为什么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觉得我们贫穷?又是什么让我们一夜之间自己也觉得自己很贫穷?一夜之间,我们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了,一夜之间,我们贫穷了,为什么?我们是真的贫穷?还是我们以为自己贫穷?还是我们接受了别人以为我们贫穷,所以觉得自己也贫穷?我想的是这个问题。”

“深邃。”我说。

“这完全是哲学。”落俗说。

“这你得感谢我了,”影子说,又开始活跃了,“你看我这一说,你找到了你哲学研究的主题。”

“对呀,你这可以做毕业论文呢?”我说。

“没有走出朝歌之前,我觉得我是幸福的,”荆棘说,“当我离开朝歌,进入城市,我才知道我是不幸的,我是真的不幸吗?还是我其实依然是幸福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落俗说,“就比如说,和乌云比,我们都是土里吧唧的乡下人,和影子比,我们都是穷人,叫花子,所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只有对比才能进步,”影子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钱的问题,都是钱的问题,都是经济的问题。”

得了落俗的抬举,影子再不受愧疚心理的影响,打算继续开启它关于女人的话题:“女人的本质也是钱的问题,所以钱才是硬道理。”

荆棘摇摇头,说:“肤浅了,影子,你太肤浅了。”

“我也觉得有点肤浅。”我说。

“那都是因为钱不够多。”影子说。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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