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老会长离开78（2 / 2）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少年不悦道。
“侄儿，请你放过我们，一切都是新平的错，与我们无关啊。”最前方身穿旗袍，身材丰腴，模样贵气的妇人开口说道。
“风新平的事儿人尽皆知，周管家已经通知过的事儿，无需再浪费口舌，你们收拾好，离开这里吧。”少年直了直身子冷漠道。
妇人跪着上前哭诉道：“老爷，侄儿，我们知道风新平的事儿无法原谅，这里所有人都被他害惨了。风家我们自然是无颜待下去的。但是我们这么多人，还有我们孤儿寡母的。”漂亮的妇人拉过满脸傲气不甘于下跪的一双儿女继续哭着说，：“他们才十几，小你五六岁，正是上学的年龄，是不能断了开销的。求求你了，老爷，侄儿，不要让我们净身出户。”妇人摁着两个孩子一起磕起了头。
右边好看却满脸傲气的男孩一把甩开目前，跪在老会长面前道：“爷爷，我不想离开，爸爸做错事的时候，我还没出生，这事跟我和姐姐无关，我和姐姐想留在这里。”
低着头的女孩见弟弟这么说，也抬起头来说道：“是啊，爷爷，萧丞哥哥，父亲做错了事，是坏人，我们也不会原谅他。可是我和弟弟都没做错啊，我们很喜欢爷爷，想留在爷爷身边。”
老会长看着昔日也常与自己互动的孙子孙女叹了口气道：“孩子们，一个苹果外面坏了一块你们还会吃吗？”
男孩目光坚毅道：“会，爷爷，粒粒皆幸苦，把外面的坏苹果削了，孙儿会吃。”
女孩也道：“爷爷，对于富有的人那一颗苹果可以舍弃，对于饥饿的人那颗苹果不会致死且能饱腹。我们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也会吃。”
沉默许久的老会长道：“孩子们，你们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吃过坏苹果吗。”说着抬手指着男孩道：“你喜欢吃一种桃子就在M国加州买了块地单独雇人种植。”又指着女孩道：“你想要吃一种水果，就把能买的都买了，每个只尝一口其余全扔了。”老会长放下了手，“你们的父亲荒唐不顾家，养成你们骄纵的性子，你们就不会是那种愿意吃坏苹果的人！算了，算了……争论已无意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团结才能使一个家族长久，风家绝不能姑息始作俑者，也不能留下你们，这是所有风家人都要懂得害人终害己。”
男孩女孩统统都低下了，妇人气愤地看了女孩一眼上前道：“老爷，新平犯错，您没收我们所有财产，现在娘家人也不敢与我往来，我们出去可怎么活啊。他们都没受过什么苦，您看在两个孩子都是您孙子的份上，请给我们再留条路吧。”
少年轻蔑一笑：“婶婶有手有脚，学历又高，出去找份工作不至于养不活自己，何苦说得这么可怜。”
妇人站起身压制住不悦，委屈道：“侄儿，我好歹也出身世家，你就不能给婶婶留个体面吗？”
“体面？”少年上前，步步紧逼，最后妇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退到台阶处，少年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说道：“缚灵芝，你的孩子就是孩子，那我弟弟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啊！”妇人瞪大眼睛，下一秒狠狠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胳膊已经脱臼。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前排的几个人迅速围了过来。
“家医，家医快过来，夫人骨折流血了。”人群众的医生背着便捷药箱钻了过来。
“妈妈，母亲。”两个孩子站在旁边哭着。
妇人像是失去了痛感，惊恐地看着准备猎杀猎物的少年。
少年若无其事回到老爷子身后，继续推着轮椅走去，这时庭院中跪着的众人纷纷弯腰散开。少年畅通无阻地来到对面的房子，门口站了4个保镖，见少年过来上前打开房门。随着房门的打开，看到里面都是医疗设施，也或站或坐的有一些医生。
郑Sir看到少年过来，走上前拱手道：“会长好。”
老会长虚弱地点头表示回礼。
郑Sir说道：“会长，风新平现在状况依旧不好，恐怕…….，嗯，我也无法将他缉拿，先让他好好修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和郑Sir寒暄几句告别后，少年推着老会长走到病床前，床上的人被全身包裹着，还在昏迷的状态。
“现在什么情况了？”
一个家庭医生走过来道：“少爷，他全身大面积烧伤，五脏六腑被震伤，怕是很难活过一周。”
“我要他活下去，任何方法，不惜一切代价！他活不了，谁都别想好了！”少年说得平静，医生已经满头大汗，“把他叫醒。”
“少爷，这时候强推肾上腺素是危险的。”另一个医生提醒道。
少年指了一下病床，家庭医生顶着巨大的压力取了一支药剂，掀开一片焦黑打了下去床上的人吃痛地睁开了眼。家庭医生按了一下按钮，床位缓缓升起，床上的被炸伤一半脸的人才看清楚来人。
“你们都下去吧。”少年兴奋道。
“是。”家庭医生担忧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病人，便都出去了。
少年绕了一圈颇为满意道：“你好呀，二叔叔，两日不见竟然成了这幅模样。”
“父亲，萧丞，你们来看我了？他们怎么把我绑成这样，我这伤严重吗？何时能好？”在药物的作用下，风新平失去了痛觉，反而觉得精力充沛。
“不严重，一点烧伤而已，一周便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你萧丞，我就知道你还是对叔叔很好的，那日你是怎么了，对叔叔那般凶，还怀疑叔叔毒害父亲。现在看到父亲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方新平真诚地说着，烧伤地部分并不影响整体的面容，虽到中年还是一副年轻好看的模样，这些话从他长得这张脸上说出来，倒是让听得人为父子之情动容。
“爷爷，风新平从小就能做到说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吗？”
老会长双眼泛红发狠地看着躺在床上一脸平静的风新平，右手颤抖地指着风新平道：“你！你这个不孝子，害死新云，新成！那可是你的亲大哥，亲弟弟，你残害手足，毒害亲父，你现在还算是人吗？！还算吗……”老会长的手顿在半空，死死盯着被纱布包裹的风新平。
风新平面色逐渐下沉，眼神阴鸷地顶着老会长，老会长看风新平此番态度火气更盛，怒说道：“这恶子，竟是这般猖狂，日后定要让你去十八层地狱！”
“哈哈哈哈，风善义我没想到你们竟都知道了。所以，丞丞，二叔叔这样也是你让苏晴做的？！”
“风新平，你也配我的称呼，你的伪善真是让我觉得恶心！从今日起，你的命在我手里，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少年看出了风新平猖狂之下的一丝慌张。
风新平闭上眼睛：“自从你母亲自杀后，我没有一天是活得开心的，本来想好好看你长大，把你留在身边。如今你都知道了，我知道你会多么恨我，我活着也就没有意义了。”
“你不配提她，她可不想看到你这种败类，说！你把我母亲的尸体藏哪儿了？！”少年从旁边抽出一根棍子砰地一声敲断了风新平的手腕，风新平裸露在外的手腕传来锥心的疼痛。
“啊！”这一声牵动着浑身痛觉都苏醒了过来，“好痛，好痛，快杀了我！我好痛！”
“我不会让你死的，快说你将我母亲藏在哪里了，否则就是下一个手腕！”少年把冰凉的铁棍抵在风新平的手腕处！
老会长全身颤抖道：“你竟然，敢觊觎你的嫂嫂，畜生！畜生！”老会长伸手去抓桌上的剪刀，向风新平身上砸去。剪刀的撞击被纱布阻挡很多，风新平只感到微痛。
风新平扭曲的五官用力地舒展开，他咬牙切齿道：“我觊觎她？！哈哈哈，难道风新云不觊觎她？！风新成不觊觎她？！风新云跟我们说她想要跟一个女孩表白，才请了我们参加助阵。可是在我们见到她的第一眼便都爱上了她，她拒绝了风新云，又拒绝了我，为什么，我明明比那个绅士无聊的风新成更懂女孩子，又比那个体弱病娇的风新云好太多，我是三人中最好的，像她这样独一无二的女人更应该选择我才是！”
“住嘴，你少在为你的占有欲找借口，你连老爷子都想杀，毫无人性可言的人也配提爱？！”少年再次用铁棍戳在风新平的断腕处。
风新平吃痛道：“做都做了，干脆一次性给你们讲个明白！我杀风新云是因为他搜集了我太多秘密，我不能败，我败了谁来继承风家，照顾好她！而我杀风善义完全是为了你！风善义竟然为了保你自由喜乐，要把家住位置让贤给他人，我决不允许，我要你站在最顶端，我要你拥有权利，只有强权你才能得到最大的快乐，老爷子糊涂了，他既然要做这种愚蠢的决定毁了你的大好人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伤害我的家人，有什么资格安排我的人生，你怕是早已经疯了！”
老会长流着泪道：“你这畜生，你竟然就是为了家主之位害了这么多人！”
“风善义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你觉得自己是合格的父亲吗？！从小你的重心就在大哥身上，我做什么你都不放在眼里，后来有了体弱的老三，你的眼中就更没有我了。在这么多年的遗憾中，我终于悟出一个道理，我，风新平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我就能变得开心，而这些需要许多的财富和权力。我就是没有这些，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要拱手让人！”
“你自小贪图享乐，行走坐卧都要人照顾着，总是因为一些小事控住不住情绪，我怎敢让你继承家业。全当你母亲所说，你如此六感冷漠全因在怀你之时与我不和，导致了你这孤僻乖张的性子，以至于我们决定风家有你大哥继承，你和弟弟平安喜乐就好，与成儿沟通好后，他收敛了贪玩的天性，立誓要保护弟弟。你竟然把我们对你的放纵当成忽视，你竟然因此害了我的两个好儿子。我就不应该看出你的问题还把你留在身边，祸害啊！祸害！”
老会长说得声泪俱下，刚缓解痛感的风新平大笑道：“可笑，太可笑了，你都没经过我的同意，就与他们规划了我的人生，还在这里大义凌然地说为我好。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不会，我反而更恨你，你就没有觉得我可以独当一面，带领风家，我恨你！”
“啊啊啊啊啊……”老会长发出一声哀嚎，“苍天啊，您是不是来惩罚我们风家的！让我生出个恶魔，他打小就伪善恶毒，我怎么就将豺狼养在身边。我要杀了这个逆子，杀了他！”老会长扶着椅子用尽全身气力站了起来，由于双腿无力又坐了回去。
“哈哈哈哈哈，老废物！”转眼看到另一抹愤恨的眼神，风新平漏出满意的笑容：“恨吧，丞儿，我已经帮你铺平了道路，只有恨能让你记得我。”
“你的废话简直太多了，快说我母亲被你藏在哪里！”少年的铁棍毫不留情地折了风新平的一只胳膊。
“啊啊啊！”风新平吃痛惨叫，五官扭曲道：“哈哈哈哈哈，你杀了我吧，这样我就能去见她了，因为我已经把她！”风新平满脸幸福地说出两个气音，“吃了！”风新平的两个字气的老会长喷出一口鲜血，见到老会长吐血，风新平像是尝到了嗜血的快乐，更兴奋道：“死了死了，快不行了，那我再跟您说一个秘密，其实我的嫂嫂已经成为了我的……”
风新平最后两个字咽在嗓子里，他茫然地看着下体鲜血涌涌流出……
“不，不，这不可能，不可能，丞儿，快让医生来救我，快！我可是把你当自己孩子的，从来没想过害你！”风新平像泄了气的皮球满眼渴望地乞求着。
下一秒一把刀将口中之物一分为二，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风萧丞此时冷若冰霜地推着老会长走了出去。看见屋外几个医生道：“去把里面那个救一下，你们几个留下看下老爷子。”
几个医生进去后，留下来的老医生见嘴角流着鲜血的老会长，忙上前号脉，老医生经验丰富，当即说出道“会长动了气，伤了心脉，然后……少爷您跟我来这边说一下吧…….”
少年只觉不妙，刚要走去，手被一把拉住：“咳咳，就在这里说吧，我还能活多久……”
看着老会长有气无力的样子，少年不忍心道：“老爷子说什么呢，谁能像你一样还可以打篮球的，我们有最好的医疗团队，你好起来继续打篮球好不好，好不好，这次我陪你。”
老爷子开心道：“好啊，不过风风，爷爷知道自己的身体，你就让他在这里说吧，我想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沉静过后，老会长看着医生点点头，示意其可以放心说，老医生吸了口气说道：“现在看似正常，再过半个小时吐血后怕是危险了。”老医生说完已经满脸是汗，后面的人纷纷低下了头。
老会长平淡道：“我还有多久，你放心说吧。”
“也，也就几个时辰了。”老医生声音中也带了几分难过。
“哈哈，你们去忙吧我这里不用操心了。”老会长说道。
几人走后，少年蹲下来看着皮肤发黑的透着死亡气息的老爷子，沉默一会儿道：“老爷子，您还有什么想完成的心愿吗？”
老会长一只手扶着少年的脸颊：“我唯一的心愿就是看你成长，结婚生子。以前爷爷太过独断，没经过你的同意把你，在你失去父母的时候，强行送出国。在国外的那几年又少与你联系，没参与你的成长。如今又看到你喜欢南小姐，觉得她配不上你，又想阻碍你。细细想来，爷爷才是个没有心的人，也不值得你为我难过。”
少年起来背过身道：“老爷子，这些我都曾憎恨过你，但自从我知道他们的死因后，便想明白了。弟弟，三叔，母亲，父亲相继离开，风新平的腿又断了。您早已怀疑风新平了吧。但是您不敢查，又不敢让我留在家里，所以就强行把我送到国外，派人保护我。”少年抬头吸了一口气，“可是今日我不憎恨你了，你也是一个父亲，遇到这种事，你比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老会长：“我很欣慰你能原谅我，我也不想让你背负太多恨过下去，老二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老爷子，他只能在我手上，您还有什么愿望吗？”
“我大概知道你要怎么做了，好吧，这也是他的命你陪我去祠堂吧，我想忏悔。”
少年转身看了一眼没有一丝气血的老会长，心中不觉一酸，别过脸去。穿过一处处亭台楼阁，老爷子也在青瓦之间留下了不少鲜红。那灰黑的眼神随着天边乌云的摆动一张一合，险险睡去。这一刻的风会长变成了普通再普通不过的老人。最后车停在一个古木漆黑的大门前，两个看守的人吃惊地看着轮椅上的老人，一起推开了宽阔的大门。
老人再次睁开眼看着层层叠起的排位，满含泪光：“孩子们，为父来找你们了，真的好累。”说完脑袋一垂，闭上了眼睛。
少年静静地跪坐垫子上，一行清泪从右眼滑下，许久之后才说出一句话：“老爷子，你好好休息了。”
“我要见少爷，快点给开门。”屋外传来周管家的声音。
“周管家稍等，我们进去通报。”
“事情紧急，没时间跟你们说了！”周管家一脚踢开了房门冲了进去。见到老会长垂头的这一幕，顿时明了过来。
少年却异常平淡道：“何事？”
向来得体的周管家擦了擦眼泪，把手中一个木制雕花盒子交给了少年：“少爷，这是南香燃小姐派人送过来，说是可以……救老爷的。”
少年落寞一笑，像千万根刺扎在了身上，他接过盒子道：“都下去吧。”
周管家红着眼睛出去了。
大门关上，屋内视线变得暗沉，少年打开古朴的木盒，里面放着一颗圆润发光的珠子，珠子似乎不是实心的，因周围的暗沉，珠子发出盈盈白光。盒子旁边折了一个纸条，上面写道：“此珠名为月华，可修复生者经脉。”少年叹了口气，把盒子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