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原来是老画师46（1 / 2）
众人下来的一瞬间，浮浮看到远远走来的身影，不禁脱口而出：“姜教授！”
前面面容慈祥，头发花白却依旧健步如飞的正是老画师，姜教授。
今年是浮浮认识姜教授的第二年，姜教授是一名退休教授，有一年被请到自己学校演讲。自己竟然在副助手名单里，她工作认真，慢慢的也就得到了老画师的认可，自己学的是建筑设计。小时候便喜欢画画，因为买不起绘画颜料，就逐渐放弃了这个爱好。但是当姜教授寥寥数笔，把山水收进了宣纸上的时候，这山水便有了生命。他能一根炭笔随意勾勒让人物鲜活，他挥洒出油墨又画出千军万马的军魂。
浮浮那时候看呆了，脑海中只听到一句话：“你叫夏浮浮是吧，你很有天赋，要不要学习画画”
夏浮浮认定地点了点头，她反应过来时，看到老教授已是双目通红。
浮浮忙上前安慰，问其原因，老教授说：“欣慰”
老教授无儿无女，孤寡一人，从浮浮身上看到了天赋。
从那时起，老教授便教授浮浮国画。但是好景不长，教授突然身体不好，消失了一年。浮浮没有手机，不知道怎样才能联系到姜教授，问了校方，校方只说身体不好，去住院了。再见面的时候，就是上次见到南香燃姐姐的时候。
浮浮收到信件，老教授说自己现在在哪里摆摊。浮浮过去后，老教授塞给自己一手机，并开始教浮浮素描。
老教授好像变了，变得话多了，他指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总是说：“你看，人的心是写在眼睛里的，人的嘴啊，会骗人，你摸不清。但也有弱点，好坏是非都在这一双眼睛里。”
老教授说完，会把刚刚走过的路人，音容相貌不差一分一毫地画在素描纸上。人或哭或笑，眼睛里总是闪烁着不一样的东西。
浮浮不知道老教授为何要教自己识人，但是老教授能回来，她已经很激动了。在浮浮心中，老教授的慈爱，跟奶奶是一样的。老教授无儿无女，自己也很同情他，只要有空，就会去湖边看他。
“香燃，浮浮，你们来了”老画师看到众人走来，又是红了眼眶。
老教授爱哭了，有时候看着看着路边的湖水哭，有时候看到走的路人哭，有时候又会默默流泪。
浮浮每次问起，老教授总会说，他想自己夫人了，也想念自己那个从小听话，长大后就变得叛逆的女儿了。
他还会说，当初自己多让一步多好啊，孩子出事的时候，自己还能在面前陪陪她。孩子也不至于，走的那么凄凉。他还会说，他爱人走的时候说后悔了，我们一家人都这么犟干嘛呢，名利哪有家人重要啊。
浮浮听不懂老教授在说谁，但是她也想哭，她的嗓子也酸的一紧。她也不阻拦老教授哭了，她知道哭了总比压着好。
南香燃迎面笑着说：“姜老师，我不让您下来，您可是拦不住了”
“香燃，你也好久没来了，我怕你们找不到，就过来接你们了”
“姜老师有心了，外面有些冷，咱们都上去吧”
老教授家很好找，进小区第一栋就是。这个房子虽然外面有些老旧，里面却是干净温馨，空间也很大，一进门就变得暖了，下周就要停暖气了，这周再加了一把热。
屋里热呼呼的，众人也就脱下了外套，挂在衣架上。
围着沙发坐下后，浮浮帮助姜教授给大家泡茶。
递出杯子后，浮浮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她问道：“怎么没见李师傅了啊？”
南香燃回道：“李师傅去车里拿东西了”
“叮咚……”
刚说完，门铃响起，浮浮前去开门，李师傅手里提了两个大包，浮浮要去接，被李师傅拒绝了。
“小姐，这是浮浮和奶奶的，您的和姜老师的我再去拿”
“香燃，怎么还给我准备了东西？”
“姜老师，是衣服，总不能空手而来，让你白白帮忙吧”
“咳咳”老画师咳嗽了一下，又喝了口水说道：“你向来用心，真是谢谢了”
“姜老师不用谢我，看看浮浮给你带了什么？”
？……
浮浮被点，有些迷茫。
南香燃示意浮浮去打开刚刚李师傅放在茶几上的包装。
浮浮茫然地取过来打开。
竟是一块更完整的蛋糕，切面好看，上面还有满满的奶油！
浮浮惊喜地说道：“姐姐，你怎么知道这块蛋糕是我留给姜教授的！”
“因为看你拿笔写了，姜教授收啊”
确实蛋糕托板外缘旁边，写了很小的一行字，不过这点是禾熙发现的，南香燃便让李师傅出去买个盒子悄悄打包了。
老画师看了一眼蛋糕，先是想哭，后面又是笑了出来。
毕竟这块魔女蛋糕，就是他戴着老花镜，对着电视机一点点做出来的。
“谢谢香燃姐姐”
浮浮道谢后，把蛋糕从盒子里取出，对老画师说：“姜教授，今天是我生日呢，请您吃蛋糕，她本来是个很漂亮的蛋糕，被我切了，现在是块很好吃的蛋糕，您快尝尝”
在浮浮的期盼中，老画师吃了一大口。他第一次做蛋糕，之前调配材料的时候，已经试了很多种，这块是他调配味道最好的，浮浮给自己的却是最好吃的。
“好吃好吃”老画师眼睛又红了，他反应过来，赶紧抹抹眼泪。
“咳咳咳咳……”可能因为激动，老画师又开始咳嗽。
浮浮端过蛋糕盘子，顺着老画师的后背说道：“姜教授，您先喝点水，蛋糕先不要吃了”
老画师喝了水以后，才顺了气，说道：“好吃，味道真好，我这是，吃的太急了哈哈”
老画师笑得开心，众人也因为氛围好聊了起来。
“叮咚……”
浮浮再跑去开门，李师傅又是大包小包拎了进来，浮浮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
要去帮忙，李师傅依旧拒绝。再一侧身，后面还有两个穿着时尚，长得极其洋气好看的小姐姐，手里拉着小行李箱。
“小姐，东西都齐了”
“好的，打开吧”
众人转过正身对着李师傅，李师傅弯身打开精美的包装盒和包装袋，旁边两个美丽的小姐姐也帮忙打起了下手。
南香燃对站在一旁的浮浮招招手，示意她回来坐在自己身边。
“奶奶，姜老师，这两位是化妆师，一会儿分好衣服，他们会帮我们做造型”
“您好，南姐，化妆都交给我们了”两个美丽的小姐姐也很热情的打招呼。
李师傅有条不紊的分类，拿出第一件衣服说道：“奶奶，这款黑色鎏金旗袍是给您的，配上这款耳环，和这串祖母绿项链”
夏奶奶一听，又看到放在放在自己面前的精美项链，她虽然不懂珠宝，但是看着这样子也不由觉得价值不菲。忙摆手道：“这不行，这可不行，这太贵重了”
南香燃安慰到：“奶奶没事的，就是衣服首饰，这是我问浮浮要了您的照片，给您搭配好的”
“不，不行，我是觉得，我要是给她弄脏了，也不好……”
南香燃笑到说：“没关系的奶奶，这些都是给您的，我不拿回去”
“啊……”奶奶大吃一惊，给自己的，这也是过于贵重了，夏奶奶看着南香燃继续说道：“南，南小姐，这我万万不能收下的，这太贵重了，我这辈子才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珠子……太贵重了，太贵重了……”
简朴了一辈子的夏奶奶着实是被吓到了，连连摆手。
不止夏奶奶，老画师是教授博学多才是懂珠宝的，他知道面前的一串绿，有多少钱，恐怕自己京都这小区，两套房子卖了都远远不够！
同样震惊的还有张蔓和梁小雅，张蔓喜欢金银首饰，这些她还能消费，但是珠宝可是她求之不得的。梁小雅从小被母亲灌输，以后送珠宝的男人才能嫁，也耳濡目染了不少。母女二人牵着的手因激动都略微颤动，前面的几大包东西，她们期盼接下来会不会有多出来的给自己一份。
在她们的期盼中，南香燃说道：“奶奶，我家就是做这块生意的，这个不用花多少钱的，还有衣服我也是做的，有自己的裁缝做的，既省钱，又做的不错”
南香燃说的真诚，要不是李师傅跟了她多年，恐怕自己都信了。
“是，是啊，夏奶奶，这都是小姐自己的，也不是花大价钱买的。浮浮小姐刚认了姐姐，您也是小姐奶奶，您就别拒绝小姐了”
说着李师傅把衣服塞到了奶奶怀里，夏奶奶摸着精美的衣服爱不释手，这是按照自己的身量做的，一看就合身，夏奶奶再次感激的对南香燃道谢。
“姜教授，这是给您做的复古式西服，皮鞋，佩戴这款腕表，非常符合您读书育人的气质”
“香燃，谢谢你了，十多年没穿西服了，还真是怀念，谢谢你”
南香燃笑笑说道：“姜老师喜欢就好”
禾熙在旁边不远处，这是他看到南香燃笑容最多的一天，也是最放松的一天。他不忍打扰这份舒适的宁静，朝着南香燃比起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猝不及防，南香燃又是一笑，这一笑简单自然还有几分可爱，刻在禾熙脑海中，成为了他挥之不去的一幕。
“接下来是浮浮小姐的，浮浮小姐是这款红紫色长裙，复古又代代。还有这款手镯戴上去优雅大气，非常适合浮浮小姐呢”
“高冰种碧波色烟波手镯！”
一个激动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侧目，看到最外面坐着的两位。
原来是梁小雅的妈妈，一时激动脱口而出！
夏奶奶一时好奇问道：“小雅妈妈，你认识？你刚刚说什么？”
听到夏奶奶问自己，张蔓不免想表现一下，她挺直了腰板说道：“浮浮的这款我没看错的话，是高冰种碧波色手镯，去年夏季在杭州拍卖行拍卖，素有江南烟雨味，如烟波流转，又因高冰种那一丝水绿色，所以取名烟波绿手镯。”
说完张蔓又看着夏奶奶怀中衣服上的一串翠绿，这才真的反应过来刚刚南香燃轻描淡写的虚话。
她竟然……竟然将品相如此之好的帝王绿拱手送人！
张蔓眼中凸起层层嫉妒。
夏奶奶接过来细细观看，她这辈子没接触太多好东西，交友也窄，自然是分不清的。夏奶奶轻轻抚摸，这个手镯在手上温温凉凉，摸起来滑如婴儿的肌肤。
刚刚听小雅妈妈说是拍卖行的东西，她的概念里，拍卖行里的一定很贵吧：“南小姐，这……又让您破费了”
“奶奶，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本就是好看的配饰，戴在适合的人身上，相互映衬，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南香燃又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夏奶奶温柔地说道：“您不觉得这个很适合浮浮吗”
南香燃的话，总有种要听她的安排，服从于她的那种魔力。
夏奶奶应声说道：“好看，真的好看”
“那么，奶奶您给浮浮带上吧，还有您跟姜老师一样叫我香燃吧，您那样称呼我，太见外了”
夏奶奶只觉脸上一红，缓缓张开了口说道：“好的，好的香燃……”
啪啪啪啪……
李师傅带着众人鼓起掌声
“夏奶奶，我们小姐真的很喜欢您呢，小姐亲人不在身边，一个人我都心疼”说着李师傅抹抹眼泪。他跟了南香燃六年，一路看她成长，南香燃真的变化好大。
夏奶奶听懂李师傅的话，心里顿时有所触动，便主动抱住了南香燃。她用长辈呵护小孩的姿势轻轻拍了拍南香燃的后背，然后关怀地看着南香燃说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夏奶奶的话不是很多，但是她的语气中饱含温暖。
禾熙看着都禁不住要哭了。
老画师打破了宁静：“咳咳……咳咳……热热闹闹的，都热热闹闹的，感谢香燃的礼物，我也有礼物给你们”
说着老画师回到房间，抱出了几个东西。
浮浮起身扶着老画师坐下后，老画师打开一张封好的纸递给了南香燃，说道：“南丫头，看看”
南香燃打开图纸，竟然是20岁的自己。那是冬日，她一身白衣，高扎马尾，明丽动人，手搭在浮桥上，勾身看着湖面上远处飞舞的白鸽，露出只有孩童般天真的笑容，是那样纯粹美好。
老画师的画意传神，栩栩如生。
“天呐，姐姐你好美像仙子一样”浮浮看到后忍不住惊叹道。
坐在外面的梁小雅瞄到，也不由得惊叹：“好美”
南香燃微微摇头，卷起画纸，说道：“谢谢姜老师，我会收好的”
“浮浮奶奶，这个带锁的盒子交给你。那个，也不是很重要，我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就把这个交给你”老画师一直低着头，自顾自说着：“不是太重要，那个，那个，你别拒绝，收着就好，收着就好，密码，密码我忘了，等我想起来发给你……”
浮浮奶奶看着古朴的木质盒子，又看着老画师不自在怕被拒绝的模样，便接了回去，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