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千手山除虎65（1 / 2）
“我说了又能得到什么？”
李老头鼻翼窜出两道白雾，他看着转过身子的曹春生，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语。
“你想.....”
曹春生想到之前被这佛宝给坑了的时候，又将口中的话给吞了下去。他脖子一挺，手中如意将吹向宋宜心的雪花给打散，这才看着李老头，语气又沉又快：“我就一观里的道士，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说，我这人心眼小，胸口窄，若是惹急了.......”
“求人办事还这般态度？”
李老头嘴一撇，嘴角的烟斗嘬的吱吱冒火星。
见无人应答，他伸出骨包皮的爪子，将烟斗往下面探了一探，抖落烟灰的同时，口齿也重新打开：“你叫我打听的人牙子有了消息，他们原本是在一个叫做孔法的手下干活，如今群龙无首，便领着掳来的小乞丐进了千手山，躲在一个叫做杨古心的匪徒手下。”
“你怎么查到的？”
“从一个唱曲儿老汉那儿偷听的。”
李老头这次破天荒的回了曹春生一句，以往这宝经手化作的家伙都只是简短言语，这次到是嘴皮子多动弹了一下。
曹春生咧了咧嘴。“你既然能查到他们的消息，那可知被他们掳走的小乞丐如今还活着多少？那些匪徒又位处何方？麾下多少人马？多少厉害武器？”
“？”
李老头看了这后生一眼，只觉得他在坐地起价。
“一分钱一句话，誓约上就只让你就帮我除去山上的虎妖，你如今怎问的话是这般的多？”
“多吗？”
曹春生伸出手，上面隐约显现一朵莲花印。
“看来你也知晓誓约的事情。”曹春生撇了他一眼，“我之前与你说的是‘帮我调查县城失踪乞丐的消息’，刚才我说的话语本就该包括在这里面，反倒是你在给老子耍聪明！”
“你这佛宝，真是给菩萨玷污了名号！”
寒光乍起！
背后三山诛邪剑蓦的斩断白布，刃口横抹木质烟杆，装着烟丝的斗钵掉入火堆，上面的烟油灼的滋滋作响。
“乞丐都活着！那些匪徒如今都在一处小谭寄居着，麾下十五人，都是骑马带弩的好手。”
李老头有些心惊。
他从未感受到这般的厉害的武器，这即便是在他伙伴金刚杵手旁边也从未感受到的锋芒。
金刚杵手。
千手佛四十二臂之一，可降伏魔障，摧毁怒敌。
“春生哥？”晨宜合撇过头望了望，却是只见自家春生哥握着诛邪剑，面色恶狠狠的对着一个椅子。他在想到宋宜心的模样，顿时只感觉是心慌的厉害，赶忙拽着曹春生的手道：“春生哥，你可别变得跟宜心一样了！！”
“我没事。”
曹春生一弹剑背，有些嫌弃的看着地上被烧出黑眼的烟斗头。他收回长剑，安慰下晨宜合的情绪，这才抬头望向一旁的李老头：
“再给你一个机会。”
“好个恶汉！”
李老头如今也没了心思去耍滑头，他看着曹春生背后的长剑，抖着唇颤着腿，倒还真像一个被地痞欺负的贫苦老头了。“我原身为宝经手，博学多闻，聪颖灵慧，若是让我遁入那小孩的身子里，自然可以帮他过了这劫难。”
“你无甚所求？”
等了许久，曹唇生迟迟未见李老头道话，便疑惑问道。
“绕火灯芯之术，可勾连天上道君虚影。”李老头指着他干瘦的胸口道：“我如今被仙朝业力所沾染上，而千手山寺庙群中佛光骤减，已无法在帮我去除此物，如今也只好靠着这孩子梦中的道君虚影，来消磨业力。”
仙朝业力。
霍乱世间的根本源头。
曹春生撇了他一眼，第一次见这家伙的时候，眉心乾坤袋显化的字迹就有‘业力缠身，佛光受损’八个大字，如今看来，这家伙之前所作之事，估摸着都是受了仙朝业力所影响。
“该怎么做？”
“若是帮了你之后，我要在契约上修改一番。”
“莫要蹬鼻子上脸。”曹春生看着面色不惧的李老头，本想唤出六气清风刮他一刮，但身旁宋宜心又一次念叨想要跟上师兄弟们的进度的话语，却让以往硬气的曹春生心蓦的软了下来。
“......”
“你说。”
沉默许久，曹春生嘴里才蹦出几个字。
“除去帮我杀虎妖外，千手山里一共有十八佛臂，我要你帮我把‘紫莲花手’、‘数珠手’给弄碎，无论是什么法子都可以，我只要它破碎没有神异。”
李老头喃喃念叨。
曹春生听的真切，这话语并不是宝经手被沾染上业力所胡言而说，更像是打自内心的话语。
他真想自家伙伴去死。
其中道道尚且不知，不过他也只是个帮忙的。
“好，我应下了。”曹春生答应的迅速，他侧过身子将后面逐渐呆傻的宋宜心给露了出来：“你说过的，可以帮这孩子度过此劫难。”
话语虽短。
但语气异常的沉重。
李老头没有说话，单手拂去身上的衣物，他干瘦露出肋骨的躯干上遍布金色的梵语，不过后面的步骤却让曹春生眉头一挑，李老头伸出手，弯曲的黑指甲穿过皮肉，将表层带有梵语的肉皮一点一点的撕下，黑色的血水顺着皮肉字迹流窜四肢百骸，下层蛛网般的神经勾勒出一尊宝相庄严的菩萨，扭曲的血管拼凑成菩萨座下披头散发的恶鬼，李老头跳动的心脏是祂手中的明灯，风箱般的肺部充作双耳.......
妖艳邪魅，东方世界的浮世绘。
呲拉~！
糅杂错乱的神经被连根拔起，金色的梵语被血水染成黑色，空中也莫名的响出几道空寂之音。
“唵、嘛、呢、叭、咪、吽。”
李老头蓦的睁开眼，他手中拿着用神经构造出降伏恶鬼的菩萨像，就跟着着周围的空寂之音化作金光，直直的遁入宋宜心的脑门，在上面化作一本书册模样的印记。
金光遁入眉心。
五斗道长这时候也突然察觉到什么，他推开供奉星君的大殿，内部紧跟着冒出浓厚的白烟。
“春生？可是星君显灵了？”
“不....显了。”
曹春生看着自家师傅黑乎乎的脸，便将刚才想要道出宝经手的话语给吞咽下去。
“我就说嘛，烧了整整三十捆红香，若是再不给个回应，我可就真把这石像给砸了。”五斗道长说的跟着玩笑话一般，可曹春生却晓得这话语的沉重，自家师傅这般的洒脱之人，真会砸了这不显灵的星君石像。
“对了，过几天我要去府城一趟跟那甘枣对峙，这段时间你先安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