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破茧成蝶(1 / 2)

第二日一早,佛堂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几个婆子架起程有蓝,喂给她一点水,告诉她程老爷还念着一点父女恩情,所以不赐死,而是命她立刻离开程府,不要再回来。

至于去处也不是老夫人意下的佛寺,而是京郊一座山上的道观,她可带发修行,好生自省。

比思作为她的侍女,也一同被打发过去。

程有蓝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拢了拢袖子,将金簪往回藏得深一点。

程姝白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暂时不打算玉石俱焚了。

如今是唯有玉碎,石头完好。

她附在程有蓝身后,和她从院子角门出去,一起坐上了一架马车。

她从车壁穿过,探出头看了眼程府,就是这一眼把她吓了一跳,虚幻的身体都稀薄了一点。

那车后的梁檐上,赫然倒挂着一团虚影在飘啊飘。

两人大眼瞪大眼,还是那黑影率先从梁上下来,把身体摆成顺应重量的样子。

程姝白抚平心绪,甜润地笑,“这位小友,你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吗?”

他只是扫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嗯。”

程姝白眼睛一亮,对这个大眼萌妹越看越高兴:“你可以教教我吗?”

他恍然未闻,头还往远处搁了点,手在怀中掏了掏,拎出一团绿影,那虚影有如实质,从一个团子逐渐开始长出四肢,然后是浓绿油滑的好皮毛,还有圆眼圆脸,只有瞳孔的眼白也变成青金石色,最后一个翻身,妖娆叫出一声“喵呜”。

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那猫儿的背,手指历历有节,修长崇俊,是双好手,如果这手的主人能不无视程姝白就更好了。

程姝白摆出自己所能做到的最轻蔑的表情,那下巴可以抬到天上去,“目中无人的人最可恶了你知不知道。”

他吐出来的话是几乎一般的轻蔑,“不用你教。”

程姝白心想不若给他后颈劈一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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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道观,程姝白眼见不能从这个面甜心毒的人口中问出话来,只好泄气,自己开始朝空气做各种尝试,意图找出破除谵妄的方法。

而那个少年,则只是每日撸猫,观察黎元道君今日的擦地、劈柴、清理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一句话不说,在那瘫着还以为是死了一样。

如此一年多,程姝白已经数清楚道观中三万块青石砖,有几块生了裂缝,有几块没有,而又有几块是那少年躺着睡大觉的地方。

日子不可能一直如此平静,程有蓝也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

她日日阅读道籍,倒是真让她摸索到一些法门,那日她觉醒灵根,九成的冰灵根一出,整座山头的树木都矮了三寸,盖是方圆十里的灵气都被她吸引,才一引气入体,就水到渠成地一路破关,晋到练气五层,天边百鸟来朝,都是被这灵气狂潮所吸引。

道观的异常马上被上报给朝廷,国师认为这是祥瑞之兆,于是皇帝亲自入观来朝拜仙迹,举行仪式。

圣驾到来,程有蓝白天还在把青石砖擦得光可鉴影,晚上就被送到皇帝的床上——一国之尊少不了服侍的人。

程姝白背着身子靠坐在窗下,而那少年却正对着窗户若有所思。

两人听着屋内传来的轻微的皮肉摩擦的声音,默默计着数。

一共二十下,这声响才停歇下来。

然后屋门被推开,他们动作一致地转头,一种心焦,两处闲愁。

程有蓝走到屋外侍卫的面前,举起一双鲜血淋漓的手,那雪白玉指间还挂着淅沥沥的筋膜血管,黏稠的血液滴答落下,程有蓝捧起一颗心脏。

侍卫双目鼓起,腿脚都软了,他惊恐的大叫一声:“皇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在一瞬间,那块血肉却剧烈地跳动了起来,鼓涨着似要撑破那层血膜。

“砰,砰,砰。”

阔大的院内想起几声让人心脏缩紧的闷响。

脚步接踵,赶来的侍卫全被这诡异一幕吓呆了,纷纷举起手中长枪,一时却无人敢上前。

程有蓝似是烫手一般,随手把那颗心串在一柄长枪上。

随后转身就走。

一名侍卫在此时反应过来,连忙大喝一声:“拿下她!护驾!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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