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误解重重(1 / 2)

被告席无论如何不能料想到,为何审判究竟还是落在苏格拉底头上。

他心理泛起了山洪,但低落的情绪已经让愤怒成了不可燃物。

“梅勒托收买了台下观众!”柏拉图愤愤地说。

可根本无人在意他申诉,支持苏格拉底的人也只好摇摇脑袋,翻找出口袋里的陶片,去法庭门口排队领陪审赏银了。

寡头们愤愤离开,咕哝着要寻个公道。要是判决如此随意,他们指不定哪天也得判死刑。

没过一分半钟,整个法庭就只剩下打扫卫生的仆人。长老纷纷向苏格拉底道歉,惶惶垂泪而去。

而苏格拉底却表现得十分平静,即便结果荒谬,人群喧哗吵闹不已,亲友争执结果、敌人急着散场。

乱成一团的人群终于被卫兵呈一字线隔绝两边,终于在对骂中分开。

而齐文江这个蠢家伙,居然是苏格拉底提醒,才想起找妮阿雅去。

“文江,找到阿雅,尽早离开是非之地吧。”苏格拉底仍担心梅勒托会纠缠到底。

齐文江害怕阿雅不测,但眼前情况实在叫他左右为难。

“她不会有事的。”心底的女声以极其温柔地说道。

几个卫兵奉命走来,要缉拿苏格拉底,自然叫他的友人和徒弟团团围住,简直又要动手。

“干什么?干什么?”色诺芬质问他同事。

“老大,不是我们想,上面让我们把您师父抓入大牢啊。”士兵甲回答。

雅典人并不习惯关押罪犯,除非像第欧根尼这种,不还钱的老赖。

“苏格拉底。约莫二十天吧,等船来的时候,你就要受刑了。”法官摞好卷宗,把羊皮纸页收入皮囊袋,朝被告席解释。

尼采暗示了他逃跑时间充足,但是丑哲人像折纸印痕那样微笑,如此陈述:

“劳烦法官大人费心了。”

泛雅典娜节仍然没有结束,雅典人会送船去德洛斯,供奉给太阳神阿波罗七对童男童女。船回来之前,雅典绝不处刑囚犯。

苏格拉底岂能毫无愁绪、平静地告别雅典,不受任何精神创伤,毫无痛苦地离开这座城市。

他从小在雅典长大,和父亲一起烧制陶器,不时午后,母亲接生房里船来婴儿呱呱坠地之声,他泛起七岁那年的记忆。

如今他昨晚刚刚过了生日,已经七十岁,在他生日的第二天就被判了死刑。

苏格拉底没告诉齐文江和一众徒弟,就是怕他们送来礼品,过度客气。他为人一向狷介正直,不拘小节。

看似昨晚奢华,那双靴子还是他第一次穿。平时其实过得节俭,不敢耗费过多亚西比得的遗产,不忍心过多花费恩人的礼遇。

等齐文江和众师兄缓过神来,苏格拉底已被带走。

只剩下倒在长椅上的柏拉图,色诺芬则扶着墙喘怒气,阿里斯托芬不断责备自己:

“都是我害了苏格拉底,都是我不好。”

齐文江走到屋子外面,不但是里头压抑的空气让他有些透不过气,他又担心起妮阿雅。

远处,妮阿雅告别了一对兄妹,她似乎心情也好些了。

“文江,我已经不生气了。”妮阿雅如此说,她脸颊上还挂着干涸泪痕,“我要学着坚强一点。”

虽然是背影,但那高大英俊的男人带着一把七弦桃木琴,梳着卷曲头发,很有气质;

而女人虽然身材稍矮一些,却很有少年气,青春洋溢。她边走,还不厌其烦地将远处的巴特农神庙指给她哥哥看。

“这梅勒托真该叫泥头车创死。等等,阿雅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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