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异世之上（三）——“皇”（1 / 2）

回忆这种东西就像罂粟，越想越上头，越上头越有害。

在悲与怒的催化下，阵阵杀意从前田御家身上泛起，彷如荡开的湖波，向着四周扩散。

还好，身边的但丁及时感觉到她情绪上的变化，用一声通透如古刹钟声般的话语打断了她的仇绪。

“前田小姐，是不是很奇怪，怎么大家对于“皇”的描述都无法找到规律。”

被但丁的话语抽回现实的前田御家，缓缓才回过神来，这才开始细品但丁刚才提及的“暴怒君主”的“皇”的描述。

这确实与自己遇到的那个“皇”有极大的区别，于是她便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曾遇到的那个“皇”，并不是石板中记录那样牛头人身？”

“因为我看过关于那天战斗的记录，学院里有还有你当时的描述记录。你说那是一个戴着陶制面具的人类恶魔。”

“是的，它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它脸上戴着一副陶制面具。”

再次提起这段往事，前田御家不由得紧紧握住手中的佩刀，她要强制自己不要再想起这段回忆。

一旁的但丁也留意到她这个话题会牵动起她的情绪，很适时的用语言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他问道。

“知道为什么吗？”

不出所料，前田御家很快反应过来，她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皇”是不可被定义的。”这一次但丁没有拐弯抹角，干脆直接的说出“皇”的一个“真相”。

“不可被定义？这不是克苏鲁神话对于神的叙述吗？”

“是的，在我们研究下发现，克苏鲁神话描述的各种关于神以及其故事确实很接近异世的文明。但并不全面。事实上，世界上几乎所有神话与传说都埋藏着异世文明的痕迹。而克苏鲁神话只是描述比较精准罢了。”

“所以，为什么两个“皇”的差异那么大。我只能这样告诉你，曾出现过牛头人身背生双翼的“皇”，也曾出现过带着面具的人类的“皇””，还曾出现过如一小团“肉球”那样的“皇”，你可以通过外观来把这些“皇”联想到一起吗？不，显然不能。所以只能用“皇”是不可被定义来解释。”

细细听着但丁的解释，前田御家终于明白，一直以来她都误以为“皇”是同一个生物，只是在不断的复苏。

但现在但丁却告诉她，并不是这样，“皇”有很多种。

这让她的眼神变得略显失落，毕竟她早已认准的仇人，现在却很有可能找错了，这种苦等得不到结果的失落让她十分消沉。

看见前田御家失落的样子，但丁大概也猜到对方的心思，于是他话锋一转。

“无论是哪个“皇”，只要眼前是敌人，我们杀掉就可以，直到把他们全都杀光。你说对吗，前田小姐。”

这时，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老人听到但丁这么一说，表情变得相当不高兴，他以及他身后的组织可不是单单为了解决眼前的敌人而来的，他们要的更多，比如捕捉一个活的“皇”。

如果把“皇”杀掉了，那将得不到“皇”的力量，这是不利于他们的计划。这绝不是他所想看到的。而这家伙竟然还说着和前田御家说过类似的话，那肯定会让这丫头更坚定自己想法。

本来前田御家对于他和组织来说就是一把双刃剑，既有着罕见的“罪源”，却又因为“罪源”本身的缺陷以及过去的遭遇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这下可好，被但丁这么一鼓动，这女人估计也是决心要死战到底，这可不是老人所想看到的，他需要为组织着想，也需要为未来着想。

于是，他马上出声阻止但丁继续说下去。

“喂喂喂，但丁你这个家伙可别教唆她人犯罪啊。你可冷静一点，有什么事我们从详计议。”

一边说，他还一边向着但丁眨眼，示意他不要再讲他那一套复仇理论。

可是但丁只是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得：“老L，别跟我来这套，我跟你们不一样。很高兴你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像你们组织里其他人那样游走在各个国家的背后谋求自己的利益。这证明你和他们还是有一点不一样。但是，你们想要的那东西，我不会答应的，每个敌人都必须要彻底消灭，他们是我们永恒的敌人。只有是敌人，就必须杀掉。”

但老人也毫不示弱，他也有他的坚持，他觉得他和他身后的组织能站在更高纬度看这场无休止的战争，他们的做法并没有向敌人妥协。

“正是为了结束这个时代，我们需要更强大的力量，都400岁的人了，怎么一点大局观都没有，我们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以后要面对七大君主所准备。七大君主！那是你一个人就能搞掂的事情吗？！你别那么自负，这会害死你！”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会顾全大局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们是舞台上的政治家，我只是战场上杀红眼的士兵而已，我就是为了复仇而来。只要是敌人在我前面，我的任务就是干掉他。既然你们想要力量就到战场上来，而不是一直躲在后面，三年前正是因为你们所谓的计划害死了多少人。你们怎么还不反省呢。”

一边说着，但丁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这威压让他身体周遭的气压与温度都出现下降，也让他身边的人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这种因情绪波动而爆发来的压迫气息，在这世界没有多少人能做到，摩西但丁就是其中一个。

一旁的老人看着这十分顽固的家伙，越说越激动似的，甚至可能随时都会“发烂渣”，他马上意识到不能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了。

万一真惹怒了他，那到时候可不是单凭三言两语就可以平息了，况且那家伙可是顽固了400年，自己才多少年人，怎么可能说得动他呢。

但他并没有打算真的向但丁妥协，早在进来时他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深深看了一眼隔壁的前田御家。

接着，他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十分失望地说道：“好吧，既然这样，参与这场战斗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我们会选择退出。”

边说着，边偷瞄了一眼但丁的反应，发现对方对此并没有感觉什么意外，于是他继续说道：“我相信以你和学院的实力，对付一个“皇”大概问题不大。我期待你们的好消息。不过，我另外有一个私人请求。”

“你说。”回应他的是但丁冷冷的语气。

“我打算让御家留下，跟着你学点东西，你可以让她做任何事，包括任何见不得人的事，但你必须要保他周全。我要她回去的时候“无穿无烂”。”

“你可真舍得，那可是你的命啊。为什么要这样做。”对于老人这个决定，但丁还是略显惊讶，毕竟他们间有着“器盟”的牵绊。

“她会是我们重要的武器之一，而武器只有越打磨方能越锋利，在战斗时才能给敌人致命一击。”

“成交！”

共识达成，两人开始念出一段耳熟能详的谚语：“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边说着，两人还完成了一套经典的动作：尾指勾尾指，大拇指相印。

这样，两人的“约定”正式生效。

一直在旁关注着事态变化的前田御家看着最后那一顿操作，直接让她看呆了眼，本来还在讨论着十分严肃的话题，甚至还牵扯到自己的“终身大事——“你可以让她做任何事，包括任何见不得人的事”；在那一刻，她可是想马上反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