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十七(1 / 2)

“抱歉,失态了。”十七突然收起歇斯底里,恢复见面时的端庄,好像之前发生的不存在一样。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我不相信只是蛟龙属气运那么简单。”器对这件事忽然有了兴趣。

苍白色的脸上涌现出探索的神色。

“蛟龙属气运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是为了更大的辉煌。”十七出乎意料地回答,让器吃了一惊。

“纯血龙族里有两个派别,一个是认为蛟龙属的存在是种玷污,理应被清理:一种认为应当共存,纯血和蛟龙属同属龙族。”

“你的想法?”

两人对立站在深洞。一人穿着金色的宫装,脸上面无表情,气势冷漠,像是剑压江湖的侠客;一人一身白色流苏宫装,目光温和脸有微笑,像个邻居知心大姐姐。两个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人,气质区别如此之大的人,此时居然像是要比剑的对手。

“我不在乎种族的存活。蛟龙也好,纯血也好,有什么不同。种族需要延续,延续本就是一个伪命题。有的种族靠的是血缘,有的靠的是信念。龙族靠的是血缘,一种被就该淘汰的方式,可笑地存活到现在。”

“你是东海龙王的十七公主,不应该是纯血龙族的拥护者?你好像对这种方式嗤之以鼻。”

“血缘是必要的,是繁衍的必要选择,但也是没必要的,因为龙族只在乎血缘。在龙族,血缘大于一切。任任何成功离不开血缘,血缘高一旦成年就可以被安排在水产丰美的水系,香火自然轻而易举:血缘不高,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就是归宿。如此安排,龙族有什么值得让人眷恋的呢?那些长老还活在旧日的美梦中,昏了头认为生育才是导致纯血龙族没落的原因,妄图通过吞噬蛟龙属的气运打破生育诅咒。可笑,可笑。”

“鸟儿为什么会飞?我曾把它当作理所应当的问题,这是它们与生俱来的本能,正如我们龙族的种种本能一样,是苍天赋予的恩赐。但却还是如此的牵强,我们也只能这样解释,鸟儿为什么能够飞翔,而不是它们为何飞翔。这也许是毫无道理的强词夺理。但我听说,我们生来就是可以去听、去看,去很遥远的地方,能够征服不切,而不是被一切政府。这何尝不是一种权利呢,选择的权力。选择将其放弃的人,我们都曾看见很多,但为何,我们从未见过鸟儿放弃飞翔呢?所以,这是我要说的,如果我们有幸能够回到混沌初开、世界的起源,看到的第一只鸟儿,它并非一定拥有翅膀,在那时它拥有的,并非命运注定的双翼——而是一颗想要触摸天顶的,高贵如月亮的心脏。所以,一个人,乃至一个族群的命运,就是他的性格。”

“你见过英雄嘛?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世界上只存在一种理想,任何一种理想,都非得践踏他人的成功的理想之后才有可能实现,倘若你不认可,也只是因你没有发觉。作为衡量的标准,人族将人分成两种,做到过这一点的,被称英雄:其他的,则认为是凡人。成为英雄是每一个人族的愿望——也需要清楚的认识到,如果每一个人都是英雄,人族的世界就不会如此兴盛。所以,另一种英雄诞生了。他们的理想全然相反,是希望自己的理想被糟蹋,而世界运作的规则,事实上是由他们来维系的。鸟儿为什么会飞,是因为它们想飞上天际。你可能会说,这是浪漫主义者的一厢情愿,一件谁,并不因为想要,就能够做到。鸟儿会飞,是因为它们天生能够飞上天际,也唯有自有的鸟儿才能跳出既定的灭亡。”

“适者生存,结局终将成为一切的试金石,胜利便是公理。而龙族,不过是守着腐朽的坟墓苟延残喘,墓志铭终将现身在他们墓前:过去的辉煌只在眼前。”

十七的声音娓娓道来,语速缓缓的,像是晚上母亲在给自己心爱的孩子讲睡前故事。她大可快速的结束这无聊的睡前游戏,但作为母亲的那份担当促使耐着性子完成这一需要发自灵魂的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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