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的蕾蕾(1 / 2)

骏马嘶鸣奔驰,在车夫的鞭挞下,拉着云兽金纹,挂满轻纱的小巧车厢疾驰。

轰隆一声,一颗巨木落下,横在碎石铺就的土路上,恰好挡住了马车前进的道路。

车夫赶紧拉住那汗血烈马,他手持长鞭,山羊胡子抖了又抖,他忍不住惊呼道:“是谁在那?”

“桀桀桀!”怪笑声从巨木后方传来,一个五大三粗,胸口大敞的蓑衣大汉跳将出来,他抱臂立在巨木上,居高临下。

那大汉查耳阔额头,满嘴络腮胡子,獠牙外生,凶神恶煞,不像是那种“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普通恶人,而他一开口,也的确没有什么山中匪气:“好久不见,常言道:`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你说是吧,将军大人,你可以走,车里的人就留下来吧!”

“真是大话,想截人,你一人的性命可不够用!可怜可怜。”

车夫冷笑,他白衣向天,站在车厢门帘前,挥了一挥,手里的长鞭被他卷上手腕一尺,随后竟被绷直,那剩余部分笔直如剑,坚硬如铁。他也不是普通的车夫,凌厉的气势顷刻而出,毫不畏惧此刻目里寒光闪烁的凶神大汉。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诸位上师,这位妖将,交给你们了,我先躲了!”

大汉说完,两边草丛里各自跳出一个人,显然埋伏已久。

一个是明眸皓齿的少女,穿着露背旗袍,粉面蛇腰,高叉长腿,端庄优雅,宛若一朵妖冶的白百合。

另一个是肌肉猛男,那男子戴着白底红纹的凶煞面具,扛着一门断口巨剑在虎头肩甲上,就像背着一口沉重无比棺材似的,漆黑的斗篷遮住了他宽大的身形,面甲眼隙里有猩红的亮光闪出,似毒蛇眼眸,身上的肃杀之意俨然如从地狱里走出的可怖死神。

两面包夹,车夫山羊胡子一抖,他一剑刺出,其身如箭矢,弹跳而出,率先发难,目标直指手无武器的旗袍少女。

声未至,剑光已来。旗袍少女娇娇倾国色,面对破空而来的鞭剑,没有弱柳的惶恐,而是如神如仙般面不改色,任凭车夫将那充满绷劲的坚硬轰入自己毫无防具保护,最脆弱的部位,那柔软的胸膛。

快若闪电,一剑杀敌,但车夫的表情表示他却未为此感到暂时的轻松,他眼神更冷,将手一抖,旗袍少女的尸体便被甩碎,化为了大量纸黄色的碎片,犹如被惊扰的蝴蝶,纷纷扬扬散开,却又诡异地如同被无形龙卷风包裹,未曾落地,踟蹰着,围绕着车夫旋转。

“替死傀儡符。”车夫看向周遭飘扬的纸黄色的碎片,他看得仔细,那每一枚碎片上都有一个淡红色的印记,那印记齐齐闪烁,就如同无数萤火虫的微光,如此齐齐整整,频率极高,让那光芒如同一堵墙般实质存在,锁定气机,又似浓墨入水散开,将这一方空间旋转着的一枚枚碎片全给染上光辉,给定死,黏住,然后聚拢。就像有无形的手,在精巧地复原什么东西。

碎片聚集,车夫的视野豁然开朗,仿佛时光倒流,只见一道布满红色纹路的人形纸符被复原了,如同活物一般跃然在一只玉手上。

那手的主人正是旗袍少女,她依旧无悲无喜,旗袍纤尘不染。那胸口处依然饱满,未见任何伤口,她的再次现身,就表明车夫那一剑的确落空了。

车夫与旗袍少女对视,没有继续动手,似乎是忌惮,而面具猛男此刻却动了,他双手持断口巨剑,爆发出劈开华山的气势,跳起身来,从上至下袭来,宛若陨星。

那巨剑之势,雷霆万钧,看起来就不可硬挡,但车夫选择了硬接这一招。

“轰隆!”

铿锵有力的金铁碰撞之声!周围空气掀起肉眼可见的波纹,气浪直接摧毁了他们两人脚下的草地!一旁的土路也直接被毁,尘土飞扬,骏马嘶鸣,锁链崩断,它奋力地跳脱出了马车的横木束缚,消失在丛林里。

车夫不是螳臂当车,鞭剑硬度与巨剑不相上下,他能架住这一击,并未让面具猛男感到意外,只见其猩红眸子亮起,仿佛一只荒古凶兽睁开眼眸,那面具上的红纹宛若活物,红光大盛,流动起来,图案变化,层层叠叠如画卷铺展,照得车夫的马脸血红血红的,山羊胡子也通红得好似燃烧起来一般。

莫大的恐怖,好似无数只幽冥恶鬼在面前咆哮,要嘶哑活物,要吞噬万物,车夫表情只狰狞了一瞬,就变得痴痴傻傻,木愣如朽木,手里的鞭剑也软了下来,恢复成长鞭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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