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忆青丝（1 / 1）

云溯本以为是个老婆婆，没想到如此年青，看上去即便满脸病容也只才百十来岁，要知道紫锭大陆普通人的寿命都在三百多岁。云溯细观，她双目紧闭，面呈青色，表象乃中毒之症。叶老头搬来椅子，云溯坐下调整呼吸，小艾安静立在一旁。云溯拿过她的手诊脉，盏茶时间，云溯又拿过另一只手，又是盏茶工夫，云溯收回诊脉的手，深思片刻后，又开始诊脉，期间旁立的两人皆是屏住呼吸，不敢打扰。深深呼吸一口气：“老头……叶前辈，您是否每天都在给病人服汤药，药名我不知道，成份是五浮子、落地黄、离地青、极脊……然否？”

叶老头叹服拱手道：“一味不差，公子神仙手段，只是诊脉就能得知！”

小艾噗呲笑出半声来，又感觉不合时宜，知道是老头关心则乱。云溯手指老头背后货架，上面有且只有这几种药材，“进门便已看到闻出。”他收起玩笑心严肃道：“千万年来，紫锭大陆的修炼方式千万种，有些秘法是在非常巧合情况下诞生，得到的人多半都不会选择示人，他们大多选择传给后代，后代开枝散叶千百年后，那秘法就不再是秘法，而是慢慢成了众多修炼之法的其中一种。蛊术也是一类修炼之法的统称，每个派别的蛊术也是各不相同。传说有一些隐世家族，与大多世人一样修炼，只是秘法不同，进步速度也就不同，他们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就得非常严格控制赖以生存的秘法，严历禁止外流，家族里头脑易发热，易感情用事的人通常没机会学习。所以家族内主事的那些人，都是绝对以家族利益为前提条件行事，想学到秘技个人情感必须抛弃，不然则被大众所知，而家族也会慢慢没落。”

叶老头越听，脸色越奇怪，既震惊，又欣喜，既有曙光，又现痛苦。

云溯停顿一息之后，继续说：“江湖有录，三十年前，有一隐世家族闻人世家高调入世，与各大超级势力合作，全大陆派人手拿画像寻找一人，模样今已不可考，近十年未找到。实则那隐世家族也在秘密调查，寻找蛛丝马迹，最终找到是一超级大派苍溟派把人藏了，苍溟派想富贵险中求得到闻人家如此大动干戈寻找的东西。闻人家用计在苍溟派宴席上下蛊……事后闻人家全大陆追杀苍溟派侥幸脱逃和不在场者，最后没漏掉半个人。”

“后有传闻，闻人家每人体内都有同一种奇蛊，不知模样，不知做用，只猜测是可能用于惩罚杀死叛变者。”

云溯炯炯有神的盯着老头，小艾一改常态眨着天真的眼睛看着老头。

老头沉默良久，深深呼吸一口气：“哎……我并非姓叶，我乃苍溟派前大长老之第二子黄无地，四十年前，家父因掌门之争遭人陷害，我黄家一系尽皆被戮，我也重伤却侥幸逃脱。她叫闻人清絮，闻人家主之女，救我与水深火热之中，无意得知她身世后，我开始利用她与她相识相知，想借她家族之势为我一家老小报仇，我俩不慎被她族人所查觉并要拆散我们，她假意妥协，暗中逃出家族与我流浪天涯。我也才慢慢得知她体内有蛊。这种蛊是闻人家每个人出生的那天就会种下，视损害家族利益之心的大小而发作，强弱不同，背叛则立死。后来闻人家派人到处找我们，被找到是迟早的事，于是我又置之死地而后生设计让苍溟派捉到我们，想把苍溟派拉下水。果然，苍溟派贪得无厌，对我恩威并施不起做用后，当着清絮的面开始对我万般折磨……清絮一点点吐露各种秘法，反噬也越来越重。我看在眼里，看她日渐消瘦，被反噬折磨得痛苦难当，我泪如雨下，一遍遍告诉自己，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报仇之后若有来生，不许白头不许鸳鸯，许你一日清闲做成画，反反复复每日轮回。再后来，闻人家的人来了，来到我们面前说苍溟派除名，问我们还有何要说，清絮求她族人放过我，我肝肠寸断，告诉她我是在利用她，一直在利用她，从没喜欢过她，她说她知道我是在利用她，但不会相信我不喜欢她。闻人家放过了她，她也从闻人家除名，闻人家要的只是她不会背叛并且不说出秘密，清絮没死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清絮也时日无多。而我，闻人家只对清絮说要是想我死就告诉我，如果我们能活下去治好病，她可以回家族，而我可入赘闻人家族。”

小艾哭得双眼通红，声泪俱下，云溯摸摸鼻子也一时无语，老头则一副泪眼婆娑深堕情网的少年之态。一时间三人皆是久久不语……

云溯觉得这老头是不会自己从这种状态里走出来了，轻咳一声：“前辈，以后那些药就不要端给病人服了，我重新给开一药方。”

老头惊疑不定：“公子这是……难道公子能治这病？”

小艾擦擦眼角泪滴，满脸鄙夷道：“我哥既然能推断出她是闻人家族的人，必是已经知晓她体内情况，也知晓闻人家的这种秘笈。”她大占“童言无忌”这种便宜。

老头又是深深一躬：“请公子稍等。”他搬来桌子，取过纸笔砚墨，云溯写下药方递给老头，老头看后大为不解，这些年他学习医术也算小有成就，但这药方却是看不明白：“公子……”

云溯也知药方离谱：“前辈有话尽管问。”

老头虚心道：“我从不敢对之前那些名医说这蛊的信息，他们有开补药的我很理解，有开补药里面带剧毒药的我也能理解，但公子这药方里几乎全是毒药，我这心里实在放心不下，这到底是何药理？”

云溯缓缓反问：“不知前辈听说过忆青丝否？”

见老头皱眉摇头，云溯继续：“很久以前，那些相恋的情侣流行各自服下一只相恋的忆青丝虫，人死虫死，虫死人死，它会因宿主喜欢它相恋对象的宿主而开心雀跃，会心甘情愿全力为宿主吸收宿主体内无力消化的能量，包括外来入侵的能量，在宿主需要能量又不够时，它会从自身释放已经转化成适合宿主吸收的能量给宿主，有它帮助，宿主修炼速度突飞猛进。若宿主间接或直接伤害了它相恋对象的宿主，它会从抑郁到不工作到吸收宿主能量到释放出杂乱能量到自爆，那样背判对方的人会被忆青丝虫自爆释放的乱七八糟能量弄得走火入魔，腐蚀内脏与灵魂而死，而它的相恋对象并不会随它而去，从此全心全意为宿主而活。后来也许是被人研究培育，制作成蛊。这蛊也应该不再有相恋对象，只有被长期不断重复的命令。”

“这蛊正处于向外释放杂乱能量时期，它自己也需要能量来源。这些毒药全不致命，都有解药，每种毒药归经对应一种脏器，蛊要补充能量时只从各脏器吸收。服药后，蛊吸收到毒药后会判断出宿主已中毒，便会停止吸收，过段时间再尝试，起初它会频繁尝试，坚持服毒过了这段时间，它会定期尝试，它坚持到看不到希望后会选择自爆，所以当它每定期尝试那天要受它一天，再服毒药。至此，方可压制。”

“至于这几味药的选择和熬药流程，切不可乱，就说这毒药火麻果入心经、肾经，毒药君使子入肾经，就要消除火麻果入肾经的药效，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