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正的凶手(1 / 2)
李子良俯视着狼狈的张固,嘴角微微挑起。
审批会上,就是此人提议,处死四人中的队长,以平神愤。
“好一个贼喊捉贼啊,”李子良轻轻拍手,笑眯眯:“但可惜,真正的贼不是你。”
张固冷笑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呸道:“棋差一招,我张某人愿赌服输。但你小子别想胡说八道,羞辱老子!我呸!”
一口血沫飞出,落在了李子良的脚边。
贺岁同样看完了案发经过,疑惑道:“案件已经很清楚,他就是凶手啊。”
她仔细地打量着张固的眉眼,再次确认,这就是那晚的黑衣人。
他们在说啥……旁边的村长和韩磊一头雾水。
贺岁看他们一眼,一拍脑袋:“哎呀,忘了你俩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本,提起笔就“唰唰唰”地画了起来。
“她在干啥?”李子良看不懂,有些不明所以。
韩磊诧异看他一眼:“你作为戏命师,能不知道这个?”
“侧写之后,为了方便研究、记录,戏命师都会把自己看到的景象画出来。”
我可不是戏命师啊……李子良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小姑娘手速惊人,不一会儿就画出来几十张图景。
都是一些关键性的景象、动作、人物特征。
迷茫的二人拿起图景看完,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这……”村长皱眉看着最后一张眼眸特写图,笃定道:“的确是张固,错不了!”
“嗯。”
韩磊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当了几年捕快,他对自己的眼力还是有点信心的。
这图像上,正是张固本人。
“不不不……”
李子良轻轻晃着食指,嘴角勾起:“张固那晚的确来过,但他并不是凶手。”
韩磊一惊,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首先,刚才的画面里,有一个细节很奇怪。”李子良摸着下巴,侃侃而谈:
“我很纳闷,他为什么要去而复返呢?这一点极其反常。”
韩磊皱着眉头,猜测道:“可能是在检查是否存在纰漏?”
李子良笑了笑:“这当然有可能,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并非去而复返,这其实……就是两个不同的黑衣人!”
庙内众人又是一惊。
李子良死死盯着张固狰狞的脸,平静道:“有处细节,第一个来的黑衣人,身形迅速,点地而行,明显是个武夫。”
“而第二个黑衣人,也就是你,却是一步步走进庙内,这与之前的行为产生了冲突。所以第一个黑衣人,很可能压根就不是你!”
他抽出几张图景,依次摆在桌上,展示给众人。
看着图卷,韩磊轻轻皱眉,面露思索之色。
村长沉默片刻,提出疑问:“可无论如何,张固确实出现在了庙中,他为什么要来?”
矻神像下,李子良一步步地推演着:“没记错的话,他是村里唯一的阵符师,灵珠上的禁制被破开,心有所感,这才前来捉拿凶手。这也是他敢袒露眉眼的原因。”
“所以,张固进庙,并不是想偷灵珠,而是想保卫灵珠。”
保卫灵珠?
贺岁感觉脑子晕晕的,偷窃者怎么突然变成了保卫者?
她摸了摸脑袋瓜,疑惑道:“那张固为什么要隐瞒此事?”
这都快被打成残废了,也不喊冤……
“问的好!”
看着眼睛越来越红的张固,李子良笑容玩味,一字一句:“因为……他猜到了第一个黑衣人是谁!”
“你胡说!!!”
张固浑身颤抖,仿佛被激怒的野兽,咆哮道:“黄毛小儿,凭什么信口雌黄!”
一旁,村长忽然眼睛圆瞪,似乎猜到了什么。
李子良步步紧逼,直视张固的双眼:“到了庙里,你发现了一些问题。”
“你发现,偷走灵珠的人,是个低品武夫,却了解这个阵法,这才顺利取走了灵珠。”
几张纸又被抽出,分别是第一个黑衣人轻易拿到灵珠、第二个黑衣人去木函前查看。
寂静的庙内,李子良神色玩味:“偌大的村子里,熟悉神庙、低品武夫、接触过阵法教育,只有一个人选。”
“那就是你的独孙……张有福!”
字字诛心,宛如晴天霹雳。
张固的身子猛然一僵。
下一瞬,他双目圆瞪,额头青筋根根暴起,嘶哑着低吼:“我要杀了你……”
最想掩饰的秘密被拆穿,他已经完全破防。
这位六品阵符师挣扎起身,作势就要向李子良扑去!
“嘭!”
韩磊给了他一脚。
“原来是这样。”贺岁喃喃道:
“怪不得他收走了那颗破碎的假灵珠,这种画蛇添足的栽赃方式,张固很清楚会引发其他事端。”
“所以,他替自己的孙子完善了这次行窃计划。”
李子良装模作样地点点头:“的确是爱孙心切啊,怕这会损孙子福缘,都把我给整成祭品,平神愤去了。”
他俯下身子,看着这个曾经想杀了自己的老人,低声道:“想替孙子抵罪?门都没有。”
“我不仅要你输,还要让你……满盘皆输!”
这一刻,李子良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他向来都不是个善茬,只不过獠牙一直在随和的外表下掩藏着,宛如柔软皮鞘里的匕首。
雄狮露出獠牙之时,血与火便会沸腾,迸发出令人迷醉的高歌!
“噗……”张固嘴角溢血,怒气冲心,大叫一声,彻底昏死了过去。
看着地上微微抽搐的张固,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李子良满脸担忧,蹲下身子,踢了踢张固的脑袋,柔声道:“你没事吧?”
村长嘴角一抽,无奈道:“子良,他是真昏迷了,你再怎么嘲讽,他也听不见。”
李子良很是遗憾。
村长抬头看了眼威严的矻神像,虔诚跪倒,哀叹道:“子民不孝,求矻神海涵。”
至此,案件已破,尘埃落定。
一旁,默默回味着精彩的破案,韩磊赞叹道:“子良,吊!”
韩捕头说话永远这么简短。
贺岁也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子良,好奇道:“你也是戏命师吗?几品?”
刚才李子良侧写的画面如此清晰,远超于她,至少达到七品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