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的开端(5)(1 / 2)

2024年9月9日天气:大雨

今天店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这人一身棕色的皮衣,留着一头精练的短发,脚下的皮鞋铿锵作响,黑色的里衬凸显出强劲的肌肉,那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睛,仿佛要把这世间所有的邪恶一并看穿。我在屏风后面看着前面的一切,他走到桌边坐下,摇了摇上面的铃铛,时日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那么轻车熟路。我轻笑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褂子,信步走了出去。

屋内纸扎的小人儿凌乱的堆放着,我素来没有整理这些东西的习惯,任由它们在这昏暗的屋子里静静地躺着。来人倒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我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他平淡地看着我:“好久不见。”整间屋子都散发着一股懒散的气息。

“好久不见。”我不卑不亢的应付了一句。

没有麻烦事,他轻易是不会到我这里来的。我慢慢悠悠地品着茶,等着他开口。然而这次这位老练的刑警却一反常态,沉默了很久。以往他来到我这里,推门的声音总是很大,见面就直抒胸臆。这种尴尬的沉默我还是头一回遇到,想来是真的有什么事让他非常困惑了。

外面的雨已经开始大了起来,不时伴有雷鸣。我敲了敲桌子,起身走到门口,把挂在门口的牌子翻过来,从外面看过去,是四个大字:“闭门谢客”。虽说这么大的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客人,不过还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走到他对面,缓缓坐下:“你来到我这里,还讲什么科学呢?”我看着他,嘴角挂起一副略带嘲讽的微笑,点燃了手里的烟斗。温和的烟草味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此刻安静的只能够听到门外的雨声和烟草燃烧的声音。他没有理会我的揶揄,苦笑着又倒了一杯茶,深深吸了口气,发出了中年人特有的浑厚声音:“有没有什么长生不老的秘诀?”

“什么?”有那么一瞬,我的大脑充斥着迷惑,惊异,还有一丝......可笑。

“你是特意来跟我讲笑话的么?”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之意,盯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瞳孔映射出的,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苍老之人。

“那我换一种说法......”他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世上......有没有夺人寿命之法......”我看着他的眼睛,脸上古井不波,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我只消在一瞬间,就想起了那个人。“他终究,还是这样做了么?”我默默叹了口气,看着他反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他在自己的下巴上摸了一把,把自己今日遇到的那桩怪事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听完来龙去脉,我心里已经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那个人做的,但是我也不准备就这样告诉他。一来,查案是他的本职工作;二来,他要找的这个人,是我的哥哥。

我与萧刑警的相识是在二十五年前的一个秋天,那时候的我们秉承师傅的训诫下山修行,帮助百姓,当时也是经过了二十年左右的光景。在我和哥哥行脚至一处镇子里的时候,遇到了二十岁出头的萧刑警。那时的他尚有一身稚气,然而在体态和神情上,却显现出了一股威慑和凛然。这是他最引人注目的眼睛所带给人的感觉,火相金命。此人从事着刀兵或刑罚之类的工作,我当即作出了这样的判断,之后的事情验证了我的猜想。

当时我们正在一处空地上给前来询问的人卜卦。地上摆着卦摊,挂起的帆帐上写着“卜问前程,药到病除。”学中医的人都懂得易理,反过来也一样,知晓易理的人,也多少懂得中医。所谓“十道九医”,便是这个缘故。这位萧刑警径直扑向我们,以招摇撞骗的罪名欲加以逮捕。前来卜卦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我看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后生,突然笑了。这种不可名状的笑意自然被他当做是一种轻蔑的嘲讽,他踏步上前,亮出了明晃晃的银镯子。我按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手腕,看着他的眼睛:“三天之后的下午,会有领导模样的人找你谈话,很快你就不会从事这个岗位了。”他被我说得一怔。我看着他的表情,有一种捉弄成功之后孩子般的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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