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发疯的人(1 / 1)

王留行见那麻衣青年惊慌跑出许久未归,心中又是忐忑又是焦躁,遂从炕上做起,穿上鞋子走出了屋外,王留行在那青年家院子里转了许久未见一人,只见屋外树上拴着一头黄牛,正卧在树下反刍着青草,只听咕噜一身,一团物什就从牛脖子里自下而上到了嘴里,随即牛儿就开始了咀嚼。

王留行满心焦急,不待细看,便向不远处一座屋子走去,走到屋前,只见一妇人同样麻衣,正坐在院前青石头上剥着胡豆,妇人面前放着一个竹篾,胡豆已经小半框了,王留行大喜,冲上前去,一把拉住那妇人衣袖,扯着嗓子开口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哪个省,今夕又是何年?”

只见那妇人先是面色堆红,接着便拼命想甩开王留行的手,紧接着用左手衣袖遮住脸,尖着嗓子大叫起来,同时那妇人嘴里同样发出来王留行完全听不通的话语,王留行只听着许是什么飞飞啊,王留行情急之下,不敢松手,只得死劲解释自己并无恶意,只是想问问话而已。

谁知那妇人听得这话,竟杀猪似得叫的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就在两人一个解释一个又哭又叫的你拉我搡的时候,只听得身后一声怒喝,随即一条大汉快速逼近,飞起一脚正中王留行面门,王留行只觉的头晕目眩大脑空白,身子便如秋后落叶似得倒飞出去,不待落地,王留行便已昏死了过去。

不消说,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武州县衙捕头杜仲。

杜仲看这王留行的如烂泥似得身体,心想这恶贼竟然如此可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想行强暴之事,着实可恶,随命随行捕快将王留行拖将回去,投入了监牢。

杜捕头听取了杜若和刚刚哪位被欺凌的妇人刘婶的口供,罪证俱全,人证物证俱全,并有自己亲眼所见之苟且之事,王留行奸细以及欲强暴妇女之罪坐实,不待王留行醒来问话,便将此事上报于县令。

县令坐高堂,垂眼审阅罪状,并问询相关杜若,杜捕头等人,觉得王留行奸细等罪已实,遂下令讲王留行收入大牢,命令狱卒严密看管,一侯后之未时斩此恶贼六阳魁首,以正视听。

王留行悠悠醒转过来,只觉喉中梗痛,随即拼命的咳嗽两声,只听呕的一声,竟从嘴里吐出两颗和的口水和血水的门牙来,王留行只觉面门疼痛,竟至不能开口,挣扎的转了转身子,抬了抬眼睛,竟然发现自己居然在一座监牢里,木制的牢门森严可怖,上面全是指甲的抓印和早已暗红凝固的血渍,牢门低处更是痰渍斑驳,令人作呕。

在王留行躺的对面,放着一只木桶,脏不可耐,桶身全是黄黄的污渍传来阵阵骚味,凑近一些便觉恶臭难闻,王留行顿觉心下翻江倒海,竟捂着嘴佝着身子吐了起来,这一吐非同小可,只见王留行吐出来的全是污水胆汁,竟丝毫不见饭粒粥糜。

王留行勉强靠着墙,半撑着身子坐起,只见这监牢里幽暗潮湿,时不时更是有老鼠子光顾参观一番,这畜生见了王留行,也不跑,吸着鼻子往王留行靠的地方看了半天,竟大摇大摆的穿过牢房消失在暗处了。

王留行见此场景,想到今日自己的遭遇,想到自己职场失意,又遭遇不测,来到了此间地方,想问话竟然遭人毒打,还被下入大牢,王留行越想越委屈伤心,不由的心中大恸,居然憋着嘴,抽泣着哭了起来。

“呀哇”,突见牢外一狱卒模样男子一敲门锁,又厉声呵斥几声,又是呀哇呱唧几声。

王留行受惊,猛然闭嘴,憋着气,努力忍着,竟使的嘴唇都颤抖起来,豆大的泪珠终于从王留行的凄迷的眼睛里滚落了下来,吧啦一声落在了王留行身下的稻草里。

王留行就如此一会儿哭一会儿抽泣的持续着,不知过了多久,王留行哭的泪也干了,音也哑了,只哭的全身颤抖,小腿抽筋,只哭的感觉整个脖子都要扯断了似得,慢慢的王留行终于平静了下来,慢慢的终于王留行想到了一件事,慢慢的王留行终于疑惑了起来。

王留行想起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大学的谁在自己对面的舍友,王留行依稀记得,舍友名叫陈凯,是福建福州人,王留行记得福建人说话嗓门很大,王留行记得当年陈凯和家里人打电话的时候总是扯着嗓子将闽南话,那时候王留行就觉得自己一句都听不懂,那时候王留行还时常调侃陈凯,调侃陈凯用的什么鸟语,那个好人会用这种鸟都不懂的语言,唧唧呱啦的。

王留行想到陈凯就更疑惑了,此间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都用的类似闽南话的语言,为什么他们听不懂普通话,为什么是一幅古人装扮,为什么自己有如此悲惨的遭遇,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阴谋?王留行想不通,王留行有太多太多的为什么要问,可王留行没法问,他不懂闽南语,他听不懂,更不会说。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