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幻梦明灭，念想成熟26（1 / 2）

瞄准头颅的枪口被挪了开来，安德烈想着：芙兰蒂诺终于还是发现了真相。这就是人世间最悲哀的命运，爱人不得长厢厮守，血亲囿于迷途陌路。亵渎生命的业报已现于眼前，那毁灭仿若从死亡中孕育而出，血腥的气味几欲摧毁他所剩无多的心智。

他张开双臂，不属于凡间的怪物正在前来掠走他已经失去了意义的残生。此身是有罪之身，死亡亦是应得的结局。

而后的下一秒，芙兰蒂诺念诵完了最后的咒文，狼头女身的神威在眼前被隐于无形，一切归于虚无中的另一位面。

在另一个虚幻的法尼洛山尽心尽力寻找着出口的兰卡和伊芙琳突然感觉灼烧般的苦楚蔓延上心头，而下一瞬间，芙兰蒂诺和一个戴着狼头面具的灰裙女性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几乎是本能一般的，伊芙琳用双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面色痛苦地半跪在地；兰卡扶着头颅，感觉到一柄重锤在敲打她的灵魂。

枪械在沉默的山中轰鸣作响，9毫米鲁格手枪弹在极近的距离笔直地攻向神明的面具——如果要中断神明的凭依，针对凭依物的攻击是最直观的手段。

虚空中燃起了源自死亡的火焰，由此产生的浓厚灰烬瞬息间挡住了子弹，狼面的神使歪了歪头颅而后一挥手，灰烬如同墙壁般瞬息间变得凝实，直接将芙兰蒂诺打飞了出去，手中的枪械也掉落在了地面。

“雪见”几乎是瞬息间跟上了芙兰蒂诺的方位，灰尘如同漩涡般将两人据于其中，神使的手握住了巫师的脖颈，在忠实地履行着毁灭的法则。

“gu……wu……”芙兰蒂诺的嘴唇轻微地动着，这让裂分之狼提起了略微的兴趣：祂享受着人世间的诸般痛苦，也乐意欣赏最后的结局演绎。于是她略微松开手了芙兰蒂诺的束缚。

“兰卡，动……手……”虚无主义的司辰不解地顺着芙兰蒂诺的目光回头看去，血气如同实质一般凝聚成了巨大的血红狼面，仿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少女的手腕被割出了一道鲜红的口子，一旁染血的银亮匕首落于地面。黑裙的少女眯起了眼睛瞄准了神使的面孔，背后有什么模糊不清的庞然之物在悄无声息地涌动着。此刻，她便是法尼洛山的意志！

“呵……从地方信仰中诞生的伪神吗……”狼面似乎笑了起来而后飘散成了虚无，子弹穿越了升腾而起的灰烬。两人落于地面，芙兰蒂诺腿一软倒在地上。雪见将手搭在狼面上。

紧张到视线有些模糊的兰卡双手握枪继续保持着瞄准雪见的姿势。背对着兰卡的雪见转过身来，略带些落寞地摘下了面具。伊芙琳也在此时松开了手，深切地呼吸着生命和空气的重量。

片刻后，总算将心情恢复过来的雪见四人围坐在地上。在经历了一番耐心地解释之后，伊芙琳大致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也就是说……你为了拖住那个想要通过仪式达成什么目的的男人戴上了面具，差点把我们所有人杀死在这里？”

雪见无奈地点了点头；芙兰蒂诺一脸后怕的表情；兰卡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伊芙琳脸上带着留恋的神情，她掏出画笔和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