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魔瓶重现53(2 / 2)

就在他们从路东13号拿出金条、乘马车从码头逃跑无果后,返回静海市区希望得到领事馆的保护的路上,马拉神父遇到了李嗣阳等几位义士。良心发现却急于保命的单继堂先下车逃跑了,只留下马拉神父成了李嗣阳师父的刀下之鬼,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再后来,李嗣阳师父循着摄魂瓶的线索,找到了四处躲藏的单继堂。单继堂为了活下去,告诉李嗣阳师父并不知道祭祀和摄魂瓶的事情,但是愿意帮助李嗣阳师父将马拉搜刮来的金条奉还给静海的受害者。耿直的李嗣阳师父被单继堂的真诚和忏悔打动,最终选择相信了单继堂,并将所有金条交给他。

诚然,一个人即使对过去的错误抱有再多的悔恨、为过去的错误做再多的弥补,都无法让他直面曾经做过的错事。于是单继堂选择了掩盖——他封堵了路东13号的通道出口,甚至几十年来躲藏在角落不停地捐助受害者,也不愿让人们知道他就是当年那个帮助过恶魔的中国马车夫……

恩替正在讲着,久瑶说道:“原来是这样……但是他既然隐姓埋名,不想让人们知道他是马拉的帮凶,可为什么没有改过名字呢?不可能一直都叫单继堂吧?”

恩替笑着解释道:“这就要说到陈宇宁查的那家叫‘石磐记’的石匠铺了。那天在老卢家门口,宇宁告诉我,他们找到的石磐记一个伙计被马拉神父要走的线索,这个伙计原名桂堂,也就是后来的单继堂。之所以人们没把两者联系起来,是因为进了教堂后,马拉神父给他取了一个法国名字,叫阿方斯。”

这时陈宇宁恍然大悟:“怪不得马拉神父日记里出现的所有人都有据可考,只有这个阿方斯却找不到下落,而且只在跟祭祀有关的内容中出现!”

恩替点头道:“嗯,为了祭祀活动保密,马拉只将所有事情授意于阿方斯,然而这件事情只有中国马车夫参与,由此可以断定阿方斯即是中国马车夫。桂堂在更名之后,除了石磐记的少数人知道他的身世之外,便没人了解阿方斯的来历。这就让之前‘精研社’的研究方向出现了偏差,都以为这个阿方斯是个外国人。”

恩替接着告诉大家,正如之前荷西神父判断的,教堂的曼陀罗药水就是马拉神父在祭祀活动中使用的致幻药物。也许是当年单继堂也学习了曼陀罗药水的制作方法,便把这种方法交给了老卢,让老卢即使在自己死后、即使冒着生命危险用药水迷幻擅自闯入的调查者,也不愿让人们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情。但拿走教堂曼陀罗药水的绝不是老卢,他和单继堂一样,都是不愿与外界交往的人,是不可能去教堂取药的。

听到张恩替的一番陈述,所有人感觉所有的事情变得顺畅了许多,纷纷赞叹于恩替的推理能力。可这时李博仍然不屑地靠在椅子上,抱紧双臂道:“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摄魂瓶在哪里?育婴堂儿童的尸骨又在哪里?找不到这些,你所说的话都只能是分析而已,没有佐证啊!”

“找到那些就可以证明我所说的都是正确的?所有问题都有答案了?”恩替问李博。

李博肯定地回答:“那当然喽!推理需要实物佐证嘛!你刚才不是还说,我们站在了离答案最近的地方嘛!你的一番言论不会就是答案吧?”

恩替沉思片刻道:“各位,我们就在离答案最近的地方。但也是离答案更远的地方。”听到在座雅雀无声,恩替诚恳地说:“我和久瑶第一天来教堂,出现在教堂的黑袍人是谁——当然那个人绝不是荷西神父。还有吴效乾是怎么死的?为什么马拉神父的日记会被烧毁?曼陀罗药水是被谁偷走的?甚至我都不能确定能不能找到那些孩子的尸骨……这些我们都还没有搞清楚,希望大家不要在找到摄魂瓶后就停止了这些问题的解答,好吗?”

这时王涛站起来说:“放心吧恩替,问题是一步一步被解开的,不妨现在就找出摄魂瓶来,后面的事我们继续努力。”

“我相信大家,我一直觉得单继堂掩盖真相是为了保护自己,而隐藏摄魂瓶则是知道它的魔力,不想让它勾出大家的邪念……所以,我们共勉吧!”恩替说道。

接着,恩替又吟起了老卢写给自己的那首诗:

“不朽之身历经荆鞭与长矛,

更不惧熊熊烈焰炙烤,

正义终将邪恶压制于脚下,

令其永受地狱的煎熬。

……”

恩替转过身去,摸索着背后耶稣神像的被钉着长钉的双脚,接着从大壮手里接过一支小锤头,一边敲打着耶稣神像脚下的基座石板,一边对荷西神父说:“耶稣受难之时,经历过带铁荆棘皮鞭的抽打、也经历过长枪刺入身体的痛苦,但并没有接受火刑,对吗?”

荷西神父不理解恩替在做什么,只能疑惑地回答:“哦……对,耶稣没有受过火刑。”

恩替接着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荷西神父告诉我,百年前这座神像经历过那场大火,却依然屹立不倒。其实真正被烈焰炙烤的并不是耶稣,而是这座雕像。而正义脚下被压制的邪恶,是什么呢?”

这时恩替停止了手里小锤的敲击,将锤头停在一块基座石板前,接着用力一砸——随着石板碎裂,一个裹着破布的东西从空心的石板背后掉了下来,滚落在地上。

所有人惊奇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拥向那个东西。陈宇宁将它捡了起来,一层一层撕开上面早已风化成碎片的青色麻布。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公分高、表面鎏金、瓶口呈正方形的铜制长颈圆肚瓶呈现在了大家眼前。陈宇宁举起瓶子,瓶身四周铸着几个倒五芒星和象征邪恶的山羊头标志,标志周围也铸写着各种难以理解的奇怪符号。

“这就是摄魂瓶!”陈宇宁的声音颤抖着。

陈宇宁话音刚落,霎时间教堂外狂风大作,不一会儿乌云密布、乒乓球大的冰雹一瞬间倾泻而下,将教堂的彩色玻璃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小洞来。紧接着一股大风将本来被紧闭的厚重的教堂木门吹开,大风裹挟着冰雹和树叶冲进教堂,发出鬼魅般凄厉的呜咽声,祷告台上的蜡烛被吹得瞬间熄灭,甚至连耶稣雕像也晃动了起来。见此情形所有人赶快跑过去关闭木门,神父又抱来一个粗大的顶门柱抵在木门上的铁槽内,这才勉强阻挡住了大风的突袭。

独自站在祷告台上的恩替茫然无措地感受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他似乎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找出单继堂处心积虑才藏好的摄魂瓶。这时恩替感到自己左手的伤口隐隐作痛,左臂肿胀的感觉正通过手肘向上蔓延……突然他的背后传来一句阴沉的话语:“记得你答应我的吗?我帮了你、你就要帮我哦……”

恩替猛然转身,再次看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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