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大唐有规定,宦官不允许驳皇帝250(1 / 2)

永贞元年,八月四日。

应该说,从唐代宗李豫开始,一直到唐宪宗李纯,都是属于那种代代有雄心的那种皇帝。

区别在于什么呢,李豫的命好,也很知人善用。虽然有时候心眼子也小猜忌别人,但自始至终都保持一个很合情合理合法的度。既没有像他爹那样猜忌得过分,又没有像刘禅那样完全放权。

你说他对吧,他也没完全对。但如果仅仅以李豫的视角来看,他做的也没什么错。

醉打金枝事件就是发生在李豫和郭子仪的身上,这故事要是在老朱身上发生,那就算郭子仪是猫也得死得透透的。

而唐德宗李适(kuò)……此人多少沾点志大才疏,颇有崇祯遗风。折腾来折腾去,还给自己折腾出京城了。

贞元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三,唐德宗李适驾崩,遗诏传位于太子李诵,是为唐顺宗。

李诵的身体不太好,在贞元二十年的时候便因中风偏瘫在床,甚至还失去了言语的功能。但唐德宗李适还真没嫌弃他,仍旧让他做太子,甚至因为李诵病重不能参加朝会儿心情不好,导致自己病情恶化,最终驾崩。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半身不遂,拖着哈喇子左手六右手七的皇帝,在即位之初便开始锐意改革。

他立即启用了王伾、王叔文在内的革新派大臣,开始了试图治疗病入膏肓的大唐的轰轰烈烈的“三反”运动。

所谓“二王”,便是指这两个姓王的。

而八司马,便是被贬为州司马的八个人,其中有两人在语文课本上多次出现过,有那么一点小名气。

啊对,就是刘禹锡和柳宗元这俩倒霉蛋。

所谓“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就是刘禹锡因为“二王八司马”事件被贬连州刺史二十多年后的感慨。

而“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冽”的《小石潭记》,便是柳宗元被贬为永州司马后所作。

是不是一下就串起来了?

而三反,便是反宦官、反藩镇、反贪污。

第一刀,砍向了宦官,全面取消宫市五坊使。

所谓宫市五坊使,用通俗易理解的句子说就是《卖炭翁》中的“黄衣使者白衫儿”。并且裁减宫中闲杂人员,停发内侍郭忠政等19人俸钱。甚至还计划从宦官手中夺回禁军兵权,并任用老将范希朝为京西神策诸军节度使,韩泰为神策行营行军司马。

然而宦官可是掌控军权的,他们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大家,下诏吧。”

宦官俱文珍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李诵,眼中没有丝毫的尊重。

在他的眼中,只有左手六右手七半身不遂的二傻子,没有什么大唐皇帝。

即便他自己也是一个残缺不全的人。

“嗬……嗬……”李诵嗬嗬地两声。

俱文珍常年察言观色,早已成了人精,李诵只是嗬嗬两声,他便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李诵的意思也很简单,你们七月份的时候不是以朕的名义下诏,由皇太子李纯主持军国政事吗?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

“奴婢也不想,只是王叔文、王伾他们依旧在广植党羽反对太子,奴婢只好出此下策。”

俱文珍说到这里,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大家,您也不希望看到太子登不上皇位吧?”

这话一出,李诵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讲道理的话,代宗李豫对李适,德宗李适对李诵,顺宗李诵对李纯,那都是真正的父慈子孝。永贞革新的刚开始,李诵还是愿意相信王叔文和王伾的。然而王叔文、王伾等人竭力阻挠俱文珍立太子,也逐渐让李诵对他们离心离德,开始了不信任与疏远。

李诵的想法也很简单,我身体这个比样了,我又不指望自己能好,所作所为无非就是给我儿子铺路。李纯是我亲生儿子,伱们阻挠他当太子,是什么意思?

而改革的过程之中,王叔文张扬威福,独断专横,树植党羽,排斥异己,引起了朝廷内外的强烈反对,也导致了李诵的厌恶和不满。

李诵“嗬嗬”地两声,吃力地伸出胳膊,比了一个“2”。

“奴婢明白。”俱文珍大喜过望,虽说是有点逼宫的成分在里,但皇帝首肯总比抗拒好。这样的话,新帝登基也不会因为孝道大义对他们进行一个算的清。

“大家的意思是……贬二王出京?”俱文珍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嗬嗬……”李诵转动着眼球,否认了俱文珍的话。

俱文珍思索片刻,再次问道:“那大家的意思是……要两个宫人伺候?”

“嗬嗬!”李诵双眼圆睁,显然是被俱文珍的话气到了。

什么他娘的两个宫人?朕都这样了,还宫人呢!

再特么曲解朕的意思,朕让你二次宫刑!

“那……那大家您到底是什么意思?”俱文珍不明白了,他是真的费解了。

你说你伸手比划个二……正常人都得寻思你在安排王叔文和王伾吧?

刘光琦在后面忽然说道:“大家的意思,莫不是让我等好好辅佐太子,早日克继大统?”

“那为何是二?”俱文珍费解地问道,这特么明明是一件事啊,为什么比个耶?

“因为大家中风的缘故罢,只能这样伸……”刘光琦学着李诵的样子,也比了一个耶。

“嗬嗬!”李诵的声音激动起来,但看向刘光琦的目光却是不怎么善。

废话,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帝,你一个宦官学他比耶?

但刘光琦不太在意,反正猜对了就行。

“还得是你啊,脑袋灵光。”俱文珍满意地看向刘光琦,“那就这样定了罢,大家,次日让太子登基?”

“嗬嗬!”李诵嗬嗬了两声。

俱文珍只当他同意了,但没想到李诵激动不是因为他,目光看的也不是他。

他得到李诵的“命令”,兴高采烈地转过头去,一抬头却看到了年轻的先帝李适站在他的面前,边上的还有代宗皇帝,以及好几个穿着帝王衮服,却认不出面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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