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芸芸众生无前程26（1 / 2）
“闹的那些妖怪，都是什么样的？”莫问不动声色的问道。
“谁知道呢。传言中妖怪都不轻易显形，只是躲在暗处作怪。”
“没人亲眼看见过妖怪的样子？”
“以前没有。前些时间，北边倒是有不少人都说看见了，却不确定那到底是妖怪还是鬼物。”
“那东西长什么样子？”
“说是人上半身的样子，惨白的脸，满是尖牙，穿着一身带血的白衣，血肉模糊，指甲长得跟刀子一样。”
老神仙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那东西明明只有半截身子，动作却快得很，一转眼就不见了。而最可怖的是，见人就扑，吓坏了好些人。”
“只是吓坏？没伤人命？”莫问感觉有些违和。
若真是凶恶的鬼怪，应该不止如此。
老神仙也皱着眉头。“说来也是奇怪，那东西看起来凶恶，却是不爱伤人命。所以不少人都猜测，那东西看着像人，实际是个精怪。”
“有什么说法吗？”
“只是我们本地的说法。厉鬼凶恶，精怪则是喜欢捉弄人。不过也有说是冤鬼报仇，冤有头债有主，所以不害其他人。”
怎么感觉真有些神神道道的……
“你好像对那妖怪很敢兴趣。”老神仙身体微微前倾，稍稍睁开了眼。“该不会，你认识那些妖怪？”
莫问轻扯嘴角。“为何这么说？”
“传说从来有神仙也有鬼怪。你有隐身的神仙手段，这里又有鬼怪作乱的怪事，所以我怀疑你是否与那些鬼怪有所关联。”
“呵……没想到还是被人看破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
莫问一声叹息。
“其实我是天上的财神爷下凡，散财的时候不小心把路费也散出去了。您老要是愿意资助我一笔路费，待我回天之后，定然十倍——”
“小子！”老神仙吹胡子瞪眼。“你竟然骗到我头上来了？”
“难道我不是神仙下凡？”莫问笑问道。
“你——”老神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要说莫问是神仙，他是不信的。可莫问又真的会隐身术这种神乎其技的手段……
“算了，我现在一身麻烦，管不到那些妖魔鬼怪。我想问一问我的前程。”莫问敛容道。
“问前程？这个容易。我都不用看，我就知道阁下前程似锦——”老神仙摇头晃脑，展现了极高的业务水平。
“只要闭上眼就可以胡说八道？”莫问嘴角抽搐。
“什么叫做胡说八道？老神仙说话，可都是有根据的。”
“有何根据？”
“你会隐身这种神乎其技的仙家手段，不说那些达官显贵，就是皇帝知道了，都要好好的把你供起来。我说你前程似锦，有错？”
老神仙冷哼道。
“京城皇宫里的那些所谓天师高人，有哪一个会隐身的？有这么一身本事，只要不作死，你担心什么前程？”
“这倒也是。”莫问微微点头。“可要是我不想跟达官显贵打交道呢？”
“为何不跟达官显贵打交道？”老神仙奇道。
莫问挠头。“麻烦，名利场中难得逍遥。真要有闲，我宁愿窝在房间追剧打游戏，跟花影没羞没臊，也不想跟一帮子达官显贵在宴会上虚伪客套。”
老神仙冷了脸。“你想不想过好日子？”
莫问撇嘴。“当然想。正经人谁不想过好日子。放着好日子不过，整天琢磨着吃苦自残，那是心理变态的精神病。”
“那你还说不愿攀附达官显贵？”
老神仙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须知道，这天底下半数的土地，大半的财富，都在达官显贵手中。”
“只有攀附达官显贵，才能从他们手里拿到赏赐的土地和财富，有了土地和财富，才能过上好日子。”
“攀附他们，便要看他们脸色，便难得逍遥。不得逍遥，便没了意思。”
莫问固执摇头。
“所以我才特意请教老神仙，这世间可有逍遥自在的前程？不比谁高贵，也不比谁低贱。不用人伺候，也不用伺候人——”
“没有！”老神仙笃定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底下的人，不是伺候着人，就是被人伺候。没有例外。”
忽地，老神仙像是想到了什么。“除非——”
“除非什么？”
“年轻人不要问，那不是你年纪轻轻就该有的想法。”
莫问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枚一角硬币放到桌上，推到老神仙身前。
“我难道是图你的钱？”老神仙顿时怒道。“世间之人都不得例外，要想置身事外，除非遁入空门，出世修行。这是你年轻人该有的想法吗？”
莫问心头一动。“出世修行？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你、你真就打算青灯古佛了此一生？”老神仙微愕。
“不，我不入释门。”莫问神情认真。“戒色是不可能戒色的，欢喜佛又总感觉不太正经的样子，我还是当个假道士算了。”
得，又要走上神棍的老路了。
“你——”老神仙语塞。“道士难道是你想当就当的？”
“当道士难道还有什么条件？”
“当然。你得先通过道学考试，获得资格才能拿到官府下发的度牒，有了度牒才算是真正的道士。”
“自己私底下偷偷找个地方入门不行？”
“那是私度。”
“私度怎么了？私度没人权？”
“……我不太清楚你说的人权是什么，但我可以确定，你想要的人权，大概是没有的。”
“……除此以外也没别的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好了。多谢。”莫问站起身，躬身一礼，离去。
“莫死了。”身后，老神仙悠悠的声音响起。“天下这么大，总有生机。”
淡淡的一句话，说得莫问心头一热。
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老神仙帮我解惑，我却只给了他六毛钱的硬币，会不会太吝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