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这一夜有多少人又在不眠中度过,天亮了,但是阴沉沉的,阵阵凉风掠过,这个春天显得非常的寒冷。

赵半农的心情也像这天气一样阴郁,几个疑问在他的心里不停的重复着,叛徒是谁?他对组织了解有多深?脚夫行和罗长风是不是他出卖的?于昌隆现在又是什么状况?罗长风的遇难会不会把孙承尧也置于暴露的危险之中?然而这一切都需要反复的了解和调查,眼前的这位程玉良,有可能就是开启这把锁的钥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赵半农现在还不能向程玉良公开自己的身份,他拿定主意决定去一趟醉仙楼。他让小许看护着程玉良,并把药给他换了,有什么事都要等他回来再说。然后又让白翰文去购置家具,传出风去就说老家的堂弟和堂侄来了,不要让邻里们感到意外,白翰文愉快的答应了,这算是他第一次正式接受任务。

赵半农安排妥当,换了一件长衫戴上礼帽,小许和白翰文不放心的看着赵半农,赵半农向他们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转身径奔醉仙楼而去。

孙承尧一夜没睡,他心里异常的着急,天终于亮了,可是现在他不希望天亮,因为天亮了他还是什么也做不了!他心里惦记着赵半农,他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真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他又惦记着于昌隆,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够顺利的到上李村找到李南?他最惦记的是罗长风的遗体,怎么才能把长风同志的遗体弄出来安葬那?他还琢磨是不是真的出了叛徒?由于他这里是隐密联络站,保密级别极高,即使是自己的同志战友在徐城也只有两个人知道,他和其他人也没有横向联系,所以他知道的我党在徐城的地下人员也只是两个人,叛徒是谁对他来讲就是个天大的难题!他现在没办法找组织把昨天的情况反应上去,他着急呀!他就这样在漫长而又煎熬中度过了一夜……!

孙承尧的夫人已经起床了,发现孙承尧不在,穿好衣服来到东厢房声音温柔的叫了一声:“敬先。”孙承尧字敬先,孙承尧听到夫人的声音打开房门,孙夫人大吃一惊:“敬先!你这是怎么啦?”孙承尧疑惑的看着夫人:“怎么啦?”孙夫人说到:“你头发怎么白了?”“啊!”孙承尧也是吃惊不小,忙取出镜子一看,可不是嘛,他的头上凭添了许多白发!孙夫人问道:“敬先,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啦?有什么事你和我说,你不能这样呀……你……!”孙夫人的声音哽咽了,后面的话被抽泣声取代了。一夜愁白发,战国伍子胥逃亡时,为过文昭关心急如焚,一夜间须发皆白!孙承尧苦笑说到:“我和古人好有一比啦!”他转过身来柔声的对孙夫人说:“好啦!夫人不要担心,我只是为生意上的事发愁,好了,不要哭啦!我有点饿了,你看是不是弄点东西吃呀?”孙夫人抬起头看着孙承尧:“敬先,你不要骗我,昨天于老板来过之后你就一直愁眉不展……。”孙承尧警觉的打断了夫人的话:“你怎么知道是于老板?”孙夫人说到:“我没有看到他人,路过这里听见他在说话,他的声音虽然不大,我还是能听出来是他的”孙承尧悬着的心放下了。

孙承尧夫妇正在说话,跑堂小赵敲门进来:“老板,卖调料的赵老板来了。”孙承尧大喜过望连忙说:“快请,快请!”然后对孙夫人说到:“夫人,我有重要客人,你先回去歇息,我谈完事再去吃饭。”孙夫人心疼的看着孙承尧:“敬先,不要太操劳了,注意身体,我先回去了。”说完便离开了东厢房。

孙承尧终于等来了赵半农!

赵半农在小赵的带领下来到了东厢房,他看到一个女人在房间里出来的背影,房门已经打开,孙承尧站在门里等候着赵半农,见赵半农走来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赵半农在门前略一停留间警觉的四下看了看,随后走进房间。孙承尧迫不及待的问:“赵先生,你们没遇到什么危险吧?”赵半农答到:“没有遇到危险,你这里怎么样?”孙承尧没有回答,他只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赵半农看着孙承尧问:“孙老板,一天没见怎么头发白了许多?”孙承尧见赵半农如此问,便把昨天的事丝毫不差的向赵半农做了汇报。

赵半农听后沉思了片刻说:“老孙,你安排于昌隆撤离做得非常好,只是他提到的那个孔祥龙是什么情况,你了解吗?”孙承尧答到:“我也很奇怪,这个警察局侦缉处长怎么会向他发出预警呐?难不成他是我们的人?”赵半农说:“这个问题我也在考虑,如果他是我们的同志,那他就是罗长风同志的唯一横向联络人,如果不是这就危险了,说明敌人已经掌握了于昌隆的情况,在布一个大局!”赵半农说到这里停住了,他思索了一会儿说到:“老孙,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再使用任何联络暗号和暗语,我会把新的联络语通知你,不管任何人使用以前的暗语和你联系,你都不要接兑,现在情况越变越复杂,你这里虽然保密级别很高,但是也要防止意外发生,如果有人使用暗语联系你,说明你这里可能已经暴露,你需要尽快的撤离,如果这种情况出现,你不用通知我,在你的前后门写上此店转让我就知道了。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你今天说的这些非常重要,我要向上级汇报,就此别过,你千万小心!”孙承尧听过赵半农的分析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他紧紧的握住赵半农的手说到:“老赵,你放心,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即使真的发生意外来不及撤离,我也会舍出性命保守党的秘密的!”赵半农望着孙承尧那坚定的目光,心里有一种难以表达的欣慰和不安……!

保密局的监室里牛大力和另一个脚夫被关在了一起,他们的监号里又扔进来一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人,牛大力吃力的挪到那个人身边问:“你怎么样?”那个人趴在地上没有回话,“这帮畜生!”牛大力愤愤地说到。然后又向另一个车夫问到:“大海,你能说话吗?”这个叫大海的车夫非常吃力摇了一下手,牛大力忍住伤痛说:“大海,你要挺住呀!”大海无力的点了一下头昏了过去。牛大力咬着牙在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子早晚要你们的命!”他也昏了过去!刚送进来的那个遍体鳞伤的人身子动了一下,嘴里喃喃地说:“你们打吧,打死我也不会说的,来呀……!”

这时韩飙正在钱宗佑的办公室里,他把对牛大力和大海的审讯过程做了详细的汇报,钱宗佑听后问韩飙:“你打的这张牌有多大把握?”韩飙尴尬的看着他的上司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钱宗佑没有理会韩飙接着说到:“罗长风的消息是怎么透露出去的?这个必须要好好查查。”韩飙还是没有回答,“韩处长,那几个布控的地方有消息了吗?”韩飙连忙答到:“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布控好,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钱宗佑用手里的笔在桌上轻轻的敲了几下,语气略带严厉的说道:“这件事你要抓紧,如果有人懈怠出了问题,小心你们的脑袋!”韩飙正襟危坐说到:“是!卑职等不敢懈怠!”钱宗佑挥挥手示意韩飙离去,韩飙走出站长办公室抬手看看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再次拿出罗长风的卷宗,他看了又看,似乎是在其中发现了什么,他急忙合上卷宗喊了一声:“来人!”勤务兵推门进来:“处长,有什么吩咐?”“你去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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