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涂山82（1 / 2）

凛冬清晨，旭日暖人，难得的活动筋骨好时日。远望涂山雾隐云环，念及山腰草庐绿蚁新酿，溪柴正软，兴起爬山。

涂山原名木兰山，岭势延绵不绝，浅雾半隐更增妍绝。

涂山有道极出名的瀑布，仿佛自山顶倾盆倒下的一般，砸落在下方潭水上激得水雾弥漫，朦胧水云一气，辨不清界限。下方水潭名为献池，据说临水献池可映本相，千年前一位佛宗大师便是在此潭顿悟的。

驱车至涂山脚下，拾阶而上，一路风景甚佳。沿山道墨绿松柏森森，道边有不知名的黄绿树叶不舍落下，鸣鸟唧唧其中，只显山幽。近处溪滩白石林立，自山顶涌来活水还未冻上，泉水激石，泠泠作响。

杳杳寒山道，落落冷涧滨。

山涧秋日落的霜红叶积了好几层，枯黄暗红叠叠，树枝具是枯黑色，偶有红果未落，鲜艳显眼。山涧聚着各类禽鸟，灰黑斑鸠端坐树顶，褐黄麻雀成群叽叽喳喳，时而喜鹊一先一后滑过天边，留下两道墨影。

行半个时辰至乘风亭，亭无薄栌节之华，白云藩离，苍山屏风，过亭再无石板路，枯黄小道愈发陡峭，便在此小憩少会。乘风亭内只有零星落叶，不见灰尘，放下包袱，拂去落叶坐下。

“很干净嘛。”

“前几天是嫫母生辰，大约那时来献池的信徒收拾过。”

蓝儿倚栏杆解开包袱，解绳拆开纸包露出金灿灿油炸果子，捏了一枚递过来：“给，昨晚炸的果子。”

我接过来塞进嘴里，看着打开的包袱嘟囔道：“就说提着蛮重的，原来带了这些啊。”

“好吃嘛。”说着蓝儿又拿出皮囊递过来，“水。”

“嗯，一起。”

歇息稍许，一口气爬到半山草庐，虽然好久没来，但闲暇自有人打扫收拾，米缸有米，柴房有柴，屋角砌有红泥小炉，房后堆着乌黑泥炭，小住几日足矣。

山腰亦有十来户猎户组成的山庄，虽隔得有点远，但邻居已久，见我们上山便送来些时鲜山珍干菜腌菜，满满一桌子看着就丰足。

“得好好谢谢那几家呢，这只稚鸡看着像是早上才抓到的，这都送过来了。”

“嗯，下次捎些年货上来吧，也快过年了。”

简单擦洗了一下刀具，泉边挑了新水，洗漱停当后搬出长凳到院中，晒着太阳看云卷云舒，说着闲话收拾手下食材，蓝儿淘洗木耳冬笋槐米，我收拾水芹蘑菇菘菜。

爬山本就出了身微汗，暖阳洒在身上更是暖和，遂解了外套挂在椅背。

收拾完晒着太阳又说了会闲话，肚儿也都饿了，回厨房打开罐封的腊肉香椿腌菜，腌上鹿肉和稚鸡，我生火烧水，蓝儿操刀做菜。

“水热了，先泡木耳蘑菇吧。”

“好。”说着蓝儿揭锅舀了两青花小盆热水，一盆泡发木耳蘑菇，一盆淘洗香椿槐米。

蓝儿手下寒刀如飞，切出冬笋丝丝银针，将砧板上的冬笋丝拨到碗中，望着拿出来的酸菜喃喃：“可惜没有豆腐，不然绝配。”

我将手中枯枝支在墙边，一脚踹成两段，折着一并塞进灶火去：“到底是山路不好带上来，太颠了肯定会碎的，回去再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