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过家家22(1 / 2)

告别徐飞羽后,在基,拟态酶的门口,李子禾捏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柳璠。

如果硬要问李子禾在看什么,只能说其实他也不知道现在该看什么。

但是什么都不看,那就又有点太尴尬了。

于是乎,他通过这种方式,无意间让尴尬很成功地转移到了柳璠身上。

或许是心虚,柳璠唯唯诺诺地低着头,不敢与李子禾对视。

同时,被目光审视的不适感让她的社恐再次发作,只能不停地拨弄着自己的手指来转移自身逐渐翻涌的强烈不适感。

钟至乐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立即轻轻拉了下李子禾的衣角,提醒道

“子禾,你盯着人家太久了。”

看着柳璠暗淡的手镯发呆的李子禾顿时如梦初醒。

“抱歉,我有点不太礼貌了。”

“没...没事...”

柳璠的声音跟蚊子一样,在察觉到李子禾终于收回目光后,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和人相处好难啊...

要不我还是找个机会开溜吧...

但是门已经被封条给堵了,好像我也没地方去...

要不去找...不行不行...

某个念头刚一浮现,便立刻遭到了否决。

自己该去哪里?以后又该怎么办?

她原本就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

那个房子,对于她来说是躲避外界最好的避风港

“要不去我家坐坐?”

或许是因为注意到了柳璠的囧态,钟至乐试探性的问道

“也行,我正好没去过。”

李子禾爽快地点点头,随后开始给胡月如发短信。

钟至乐看向柳璠,像是在等待她的答复。

几乎是下意识的,柳璠看向钟至乐,也就在此时,她有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对视。

同样,这是也她第一次从别人的眼中读出真诚。

那双眼睛是那样的干净明亮,如同一束光,照进了她的心房。

她刚想伸出手回应这份光芒,但下一秒,往日的记忆扎如荆棘一般再次蔓延

“妈,姐姐打我!”

“我没有!”

“闭嘴,多大人了还欺负弟弟?去那边跪着,今天晚上不许吃饭!”

“我都说了我没有!”

“还敢顶嘴?”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

每一个片段都犹如藤蔓上的倒刺,在当她想要挣脱过去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刺痛着她的内心。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裸露在阳光下的蝙蝠,光芒对她来说不再温暖,只有黑暗才是她真正的归属。

她立即移开目光,双眼之中才亮起的光芒顿时暗淡了下去。

“我...我还是...不去了吧...”

柳璠努力的闭上眼睛,不断地告诫自己不配享受这种待遇。

她转过身,失魂落魄地朝着背光处走去。

钟至乐本想挽留,但张开嘴却说不出任何话。

是啊,

凭什么呢?

自己凭什么帮助她呢。

“byd,磨磨唧唧的”

瞄了眼情况的李子禾放下手机。

柳璠行为怪异有比较大的概率是家庭因素,这种家庭因素的心理创伤不仅根深蒂固,光是想要缓解都麻烦的不行。

李子禾本来不想管,但钟至乐可不这么想。

看到他那么努力,李子禾还是决定力所能及的帮一下。

“至乐请你去已经是很给你脸了,你真以为我会让你选啊?”

柳璠娇躯猛地一抖,随后木讷地回过头。

“你是怎么遇到赛罗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了吗?”

“你给我们捣的乱,检讨想好怎么写了吗?”

李子禾眯着眼睛,摆出了一副尖酸刻薄的表情。

钟至乐既然有心,那就让他去唱那个白脸。

那么黑脸,也只有自己来唱了。

“你今天不去也得去,不去的话...”

“到时候就不是我问你这么简单了...”

说着,还跟上了一个阴险的笑容。

虽然话说的很难听,但这是社交天(gui)才李子禾目前所能想到的最优解了。

上去硬拽的话,只要柳璠喊一个不字,自己绝对会被当成违背妇女意愿然后进去吃国家饭;要说好言相劝的话,钟至乐刚才已经试过了,结果显而易见,和柳璠的经历比起来并没有卵用。

剩下唯一的方法也只能是来硬的了。

只能说这个方法效果拔群。

柳璠顿时吓在了原地。

“我...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一路上,柳璠一直刻意和李子禾保持最大距离

只是这效果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不过李子禾很快就释怀了,他只管结果——至于后果什么的,无所谓了。

钟至乐的家在一幢不新不旧的居民楼,打开门,室内的结构是简单的三室一厅,装修风格朴素,确实很像书香门第。

“我爸爸最近忙着开会,所以家里就我一个。”

钟至乐换好鞋子,对着二人招呼道

“快进来吧。”

李子禾看了眼柳璠,几秒钟过去了,她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原本秉持着女士优先的原则,但奈何别人不给面子。

进门之后,李子禾特意选了沙发的角落,以确保自己到时候不会影响到他们。

虽然今天的主角并不是自己,不过李子禾想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下。

“额,那个...诶,问什么好呢...”

李子禾眼珠子转了转

“你是什么时候遇到赛罗的?”

“大...大概是昨天...”

“哦。”

李子禾随即将目光放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你...你没别的...问题了吗?”

柳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人刚才那么凶狠的要求她跟过来,她还以为会是一场严酷残苛的审议。

就算实际上也不会有她想的那么夸张,但这也太敷衍了一点吧?

这老戏骨不行啊,怎么片场震惊张某谋的?

“额,那个,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钟至乐。”

憋了半天,钟至乐伸出手,然后做起了自我介绍。

相亲呢搁这?

李子禾用手机挡着脸,然后眼角余光时不时的观察着情况。

柳璠看了眼钟至乐的手,又很快的扭过头,小声回应道

“我叫柳璠...”

“啊,哦,好。”

钟至乐收回手,然后没有丝毫感到尴尬的用刚收回的手流畅地挠了挠头。

在学校心理医生来的时候,钟至乐进行过短暂的陪护。

在听完那些学生对医生的倾诉以后,他一直很难理解有玉玉倾向的那些学生的思维。明明一些在他看来再理所当然,稀松平常的事情,在那些学生眼里都变成了不可能。

他迫切的想要帮助他们,他也想让他们见到他见过的东西,他想让他们知道那些在他们眼里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其实也就那样。

但人总是会忘记自己所处的环境和别人终归是不一样的。

或许正是因为他一直沐浴在阳光下,所以才无法想象黑暗中的人到底经历过什么。

每当他试图帮助那些同学的时候,都会被“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所彻底拒绝。

究竟,是为什么呢?

在柳璠的身上,他试图寻找答案。

“那个,柳璠同学,请问你现在是一个人生活吗?”

柳璠沉默的点点头。

“我能问问具体的原因是什么吗?”

柳璠垂下眸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抱歉,是我僭越了。”

初中时期,他曾愚蠢到一直追问自残者自残的原因是什么,尽管到了现在也依然不太明白,但至少他认识到:不该问的,就别问。

“柳璠同学,你现在还在上学吗?”

“大...大概三年前就不上了...”

“那么你是如何维持生活的?”

“平...平时...接点单子...敲敲代码...”

“这么说,你应该懂信息技术吧?”

“应该...也许...算是...懂一点吧...”

或许是涉及到了专业领域,柳璠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钟至乐立即将她带到自己的电脑前,拿出了那道困扰他多时的代码题。

本来他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柳璠不到半分钟就把完整的代码全都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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