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前任本身(1 / 2)

  “受了委屈也不肯告诉我,就会一个人躲起来偷偷擦眼泪,平时乖得要命让他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可是一喝醉就变得伶牙俐齿,指着我的鼻子控诉个不停,等酒醒了,又期期艾艾地问我,自己喝醉了有没有乱说话……”

  章陌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我吸了吸鼻子侧过脸,没有看他。

  他顿了一会儿,忽然抓住我的手,心跳错了一拍,他说的却是:“别乱动扎针的手,鼓了又要挨一针,就快滴完了,再坚持一会儿。”

  我慢慢放松,原来刚才不知不觉手指蜷紧了,有点回血。

  他正仰头看半空中滴滴答答落的针管,我仰头看他,他的下巴瘦削如雕刻出的轮廓,领带都歪了,喉结在领口滚动。

  “看什么?”他垂下头,我忙错开眼睛。

  “章陌生,我患有抑郁病,你最好别大半夜讲这么消极伤感的故事。”

  他哽了一下,摸了摸我的头,道:“第一次听你叫我的名字。”

  不是第一次。

  章陌生,第一次是在二十年前,你教我念你的名字,你说:“陌生,陌生的哥哥,我叫章陌生。”

  我一字一顿:“章、陌、生。”

  你说真棒,然后摸摸我的头,就像现在一样。

  就算是成为孟拾肆,也曾在心底叫过许多遍。

  章陌生,章陌生,你是我的梦魇。

  再聊下去,保不齐我旧病复发。

  但章陌生显然没将我说的话放在心里,甚至变本加厉伤口撒盐:“我冒昧地问一句,得了抑郁症是什么感觉?”

  他真会说啊,问的问题让我想死。

  “会想死。”我微笑道,感觉自己要分裂成无数细胞,每一个都在叫嚣。

  “针头。”他眉宇紧蹙,压住我用力的手腕,“我不问了,你别激动。”

  于是输液室内又安静下来。

  “他也患有抑郁症,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

  你知道的太晚了,倘若没有你,他一开始也不会患上。

  章陌生,你才是那个假惺惺的人,到底要演戏给谁看?

  他醉得不轻,我更是,不然为什么大半夜坐在这里孤男寡男看他深情脉脉敞开心扉畅谈一个死了的人。

  我疯了吗?

  抬手将针拔掉,我按着汩汩出血的伤口站起来:“我要回家。”

  “还没有滴完。”

  “不用了。”

  我一秒钟都不想再和他待下去。

  一口气下楼跑到门口,迎着凌晨的寒风,冷的人想哭。

  章陌生追上来从身后抓住我的肩膀:“别跑这么快”,他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我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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