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门去(1 / 2)

除了和许多堂兄弟一般对王导有天然的信任外,王旷因为和王导年龄相近,互相都喜欢书法于是更有话说。昨夜想起江东旧事,他很想立刻去找堂弟讨论。幸好卫氏温婉,制止了他的冲动。

王旷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枕着头想了想,决定先去看看情况,探听下昨天的讨论情况再定。为了不让卫氏担心,他带上昨晚卫氏点评后最佳的作品,装作像往常一样去找堂弟讨论书法。

冰冷的冬日里,王导的主宅被厚厚的雪覆盖,仿佛是一座寂静的白色碉堡。王家崛起迅速,孝弟品牌的真实力量发挥了很大作用。王家兄弟一年四季各种活动不断,加上族长本身是清谈好手,王敦、王导和几位堂兄弟们,在大厅里饮茶谈天,看上去和往常一样轻松舒适。

北风呼呼地吹着院子里的枯树。天有些阴,像要下雪,每个人的面孔,因昏暗的天光,似乎显得阴暗不定。仆从们觉得似乎和往常有点不太一样,垂手静立,不敢多想。

“匈奴人的步子很快,悬剑在梁,得尽快决定家族的未来。”结束一段清谈后,大家喝着头道茶,室内出现一阵安静。王导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平和清冷,在寒冷的冬天里有一丝特别的回响。

两汉以来,北方的匈奴一直被视为潜在的威胁,那种陌生和无法预测的感觉使大家感到不安。大家都知道大族迁徙是艰难的决定,但经过几月的反复讨论,也都确定,迁移是必要的保全方式。

王旷漫步来到王导家门口,守院门房看他带着他一卷书帖,只道他要来找王导讨论书法。想到主人一早的交代,门房怕事情泄漏,谨慎地阻挡他:“旷公子,我家主人说今日天寒地冻,养生为要,不宜待客,正在补眠。您也回去休息吧”。

“想是昨晚讨论太晚没有结果,导哥也累了吧。”王旷转身离开,经过房舍北边,闻到一阵熏香味。

“不对,这个香是敦哥儿喜欢用在更衣处的。他总嫌弃导哥家味大,每次来讨论要事要喝比较久的茶,忍不住得去时,他家小厮会提前去熏熏的。”

“里面一定在举行某种重要的密谋。”王旷心中一动,找到与议事厅相连的院子东墙,扒着花窗,试图往里窥视。虽然冬天花窗早蒙上了厚厚的透光纸,什么也看不到的。

王旷伸出食指,用力搓破窗纸,把嘴贴到破口处,对着窗口大声招呼:

“导哥儿,你起来了吗?我昨晚写了个好贴,卫氏也夸赞不已的,赶紧起来看看。”

他的声音突然在枯树横斜的院子里回荡起来,让院内的气氛有些紧张。王敦示意大家先不出声,不要理他。

王导伸了个懒腰,慢慢回应:“昨晚喝酒太多,起不来。你放在门房,我晚些再看。”

“哦,好的,那我放门房了”王导离开窗口,走回到大门。门房得了信,笑眯眯的迎上来准备接帖子。

“如今天下大乱,你们一定在搞阴谋!我这就去官府告发你们!”王导突然绕过门房,一脚把门踢开,大声地朝院子里喊了一声,

一屋子的仆从都吓坏了,门房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王导,好让人赶紧给王导传话。

屋里的兄弟们听到王旷的威胁有些担心。王敦看向屋内的其他人,示意王导:“不能让他去告发我们,让他进来。”

王导知道这个堂兄有时有几分胡来,十分头痛。只好把大衣解开,装作匆匆披衣的样子急忙赶到门口,让门房放开王旷。

王导亲自走上前去,语气带着些许无奈:“王旷,你有何事?我们正在商议家族祭祀之事,不方便见客。”

王旷又踢了一脚门,态度强硬:“我不管你们在商议什么,如若不让我进去,我便让官府来处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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