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珠溅玉(二十三)38(2 / 2)

识木从地上站起来,朝着乔晟铭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坐下来自己默默吃着这一桌已经有点冷的饭菜,“啧,做的还是不太好啊。”

之后两天,乔晟铭格外关注了一下识木的行踪,发现她又回到了前两天的状态,上街买一大堆东西,回肃王府自己捣鼓,除了食材,她也开始买一些胭脂水粉,似乎下定决心要花光乔晟铭的给的钱。

乔晟铭听了十六的汇报,挥挥手让他多送点银子给二十一,识木想买什么就让她买吧,只要她安安分分待在京城,只是想买东西而已,没什么不能满足的。

他疲惫的眯了眯眼,最近乔楚恒也不停上书请求乔晟铭同意他前两天的折子,让乔奕辰私下找到乔楚恒跟他分析利害也没有任何成效。乔晟铭头疼极了,怎么一个两个的全都想走呢?劝也劝不动,少年人到年纪了都是这样的吗?他记得自己从前似乎也不这样啊。

“放你的屁,”乔奕辰听了乔晟铭的话,直呼他的脑袋净记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事,“你从前可比这难对付多了。这两人还算乖巧,没有闹什么事,你就谢天谢地吧。”

不过很快乔奕辰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什么开过光的乌鸦嘴啊,说什么来什么,乔楚恒和识木全溜了!

乔晟铭坐在御书房,脸色十分难看,声音颇为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二十一和小八跪在底下,大气都不敢出,乔晟铭生气的后果没有人比他们这些蜂更清楚。

十六站在乔晟铭身边,毕恭毕敬,“主子,当时识木姑娘就和从前一样买了一大堆东西,只是今天买的格外多,只好让二十一和小八两个人多走两趟搬回去,她说担心东西被人拿了,自己留在原地等他们回来。”

二十一将手里的信封呈上去,“我们回去以后姑娘就不在原地了,只剩一个小乞儿将这个信封交给我,说是姑娘花了点碎银子让他帮忙守在那里的,只是他也不知道姑娘往哪里去了。”

乔晟铭拆开信封,首行就写着:“请陛下不要责罚二十一他们,他们对于我做的这件事本来就不知情,我这手金蝉脱壳也算计划了很久,连陛下您自己也没想到不是吗?

另外,请您不用找我了,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陛下大可不必浪费那么多人手寻一个无关轻重的人。

我从小在西南边陲长大,没离开过南池村,每日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可后来您带着我一路来到了京城,我见识到了太多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或许人都是贪心的家伙,见识过更广阔的人生后,我模糊中窥探到了别人的未来,越发无病呻吟地觉得无处安放自己的。我这趟出门只是想看看世界,看看人。

我会注意安全的。勿念。”

识木的不告而别好歹留下这么一纸轻飘飘的书信,乔楚恒什么都没留下,只知道他当时骑着匹马跟守城的卫兵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要出去一趟,很快回来,卫兵哪里敢阻拦太子,可直到城门将管也没见乔楚恒的影子,守卫这才连忙上报,乔晟铭一听就知道乔楚恒这是跑了。

两个人明明谁都不知道对方的计划,却默契的像是约好了一般一前一后全都溜了。

在识木的预想中,乔晟铭知道她走了的消息估计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她真的会“抗旨”,认为自己忤逆了他,可乔晟铭只是沉着脸,没有再说话,按捺住郁结而生的焦躁,他扭曲的开始嫉妒起乔楚恒的自由,他想走就能走,自己却要困在这方寸之地,旁观着他们。

若不是心里明镜般清楚识木和乔楚恒绝没有约定过什么东西,乔晟铭甚至要开始怀疑他们俩是不是那次在易林见第一面时就一起计划好了这一切。

乔晟铭调整了一下呼吸,让二十一他们退下了,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出了会儿神,突然自嘲一般轻轻笑了笑,“看看人......这满京城的人还不够你看吗?”

江南市井中,识木走街串巷,她从长安出来已经三月有余,这一路来,她有时沿着田间地头漫无目的地溜达,有时只是在河道边静静坐上一整天,看着人来人往。

她当时从长安出来后打扮成男子模样,却并没有想好要去哪里,只是这么随心所欲,身上带着一些银钱,但她一向省吃俭用,并没有花多少。

途中识木认识了一位云游的高僧,天天受佛法洗礼,渐渐地,甚至抠出一丝禅意,开始学着高僧化缘——说好听点就是要饭,上到达官贵人,下至乡绅佃农都是他们化缘的对象,有时遇见实在穷困潦倒的人家,他们甚至要自掏腰包,没讨什么饭,反而倒贴了些银钱。

而上天向来喜欢开玩笑,见他们愿意倒贴,便又大手一挥,天降了一个落魄小公子到他们身边。

“一诚大师!这有个人躺在这里!好像饿晕了......乔楚恒?”识木将此人翻过身来,虽然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但确实是乔楚恒没错。

“阿弥陀佛,既然识木你认识,就把他带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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