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珠溅玉(一)16(1 / 2)

忆昔江南年盛时,平生怨在长洲曲。冠盖星繁湘水上,

冲风摽落洞庭渌,落花舞袖红纷纷,朝霞高阁洗晴云。

谁言此处婵娟子,珠玉为心以奉君。*

河池一战,起初倒是声势浩大,秦王亲率一万大军直捣西川,行军途中早已闹得人心惶惶。

西川百姓先是得知端王殿下身在此处,接着又听闻这位殿下在西南意图谋反,一时半会搞不清情况。

然而秦王讨伐大军已至,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可是能往哪里逃呢?

铁蹄之下无处可藏。

这时候河池的县令在自家后院撞见一位黑衣人,来人自称是端王殿下的蜂使,手持端王令,告诉他这场仗将在河池打。

河池县令当即吓出一身冷汗,他无意位极人臣,能当个芝麻小官已经足够,如今一场仗能让他一辈子功绩一笔勾销不说,小命可能都留不住。

结果这名蜂使声称端王为他担保,他的官位绝不会出问题。

河池县令听了心里默默犯怵,这一仗若是输了,他端王的担保也就是废纸一张。

可现在端王依然是端王,王有令下臣不得不从。

可是河池县令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开仓放粮,让河池的百姓家家领走粮食,之后是想离开河池另谋生路还是留在这里共同面对都随他们。

河池县令安排一家老小回他夫人娘家避难,自己倒是留了下来,怎么说这里也是生养他的地方,遭到这种无妄之灾他不愿离开。

乔晟铭和李洛来到河池时,除了少部分不愿背井离乡的百姓之外,基本都走光了。

“请殿下降罪。”河池县令自知自己把百姓放走一事实属大罪,正值战事,军中人数不够想来是要从百姓里选人披坚执锐去战场上垫背的,如今人都走了,等于是少了一半士兵。

他跪伏在地上,预想了这位端王殿下无数种暴怒的样子,却没想到听见一道平静温和的声音响起:“春风得意不鲜衣,一表恸天谭侍郎。”

乔晟铭出其不意的话让身后的李洛感到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当年风头正盛的探花郎登科后拒绝了朝廷赏赐的官职,上表天子,写明自己有位糟糠之妻在家中等候,曾和妻子立誓回乡做官,情深意切,令天子动容,答应了他的请求。”

谭韵弥嘴角扯了扯,拿不准这位殿下的意思,只好再次请罪。

“谭县令不必自责,本王没说你做错了,有位情深重诺的父母官是河池之幸。”

李洛倒是有些生气,讥诮地说道:“看来是我闭目塞听了,原来我军在外的风评居然这么差。”

谭韵弥赔笑两声,“惭愧惭愧,是下官小人之心了,李将军见谅,见谅。”

乔晟铭只问谭韵弥一个问题,“官仓还有多少粮呢?”

谭韵弥刚挂起的笑脸又垮了下去,一脸苦瓜相,“殿下有所不知,流离百姓实在太多,下官不忍他们饥寒,实在是分了很多,如今算算……估计也就够城内所有百姓省吃俭用一月余罢……”

城内百姓……意思是你们自己带来的人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乔晟铭展颜,回了他一个端庄有礼的笑容,心里却暗骂一声“老狐狸。”

李洛却懒得跟他客气,“一月是吧,那么再供我军五千人撑个一旬应该也勉勉强强吧?还希望谭大人能答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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