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就叫妙妙吧（2 / 2）
王天来恍然大悟也意识到自己有些钻牛角尖了，跟个未成年小女孩较真。
“可是我在你的话里行间听到的满是责问，我妹妹又不是什么嫌疑犯，你大可不必这样。”
沈胜雪冷冷地直视王天来，眼神带着不满之色。
不待王天来回应。
“王警官你自己都说可能是谋杀。万一是个意外事故，那么我想仅仅凭你说的指纹和这个录像，能作为证据妄议一个小女孩吗，如果没有确凿证据我认为这是不妥当的。”
沈胜雪面露愠色厉声呵斥。“也许我妹妹只是误入进去的岂不是冤枉。”
“这，我，确实是我思虑欠妥。”
王天来顿时窘迫难当，自己太想破这件案子了竟一时鬼使神差。
王天来满怀愧疚的看了眼少女，只见她神情清忧，楚楚可怜实不该乱猜疑。又不是铁证如山，回想起对少女说的话还有语气一琢磨着实不妥，难怪她哥哥会不悦。
见王天来洗心革面面色羞愧，沈胜雪也不为难他了就此揭过。
沈胜雪瞥了眼暂停的录像，思绪被画面一角的时间定格，那是在昨天夜晚。
“王警官，我得提醒你你好像忽略了一点，”片刻沈胜雪脑中倏地灵光乍现，犹如醍醐灌顶。“昨晚到今天早上我妹妹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所以她今天早上根本不可能去案发现场。”
一开始就被王天来先入为主带偏了，直到现在沈胜雪不经意的一瞥，质疑反驳。实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误会一场。
“难道只是巧合。”
王天来一听大惊失色，大脑仿佛一团乱麻。少女的指纹不是今天早上留下的，而以周军的说法爆炸的发生时间却是早上，两边是各有道理但是截然不同。
“王警官，既然没查到我妹妹身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见王天来自言自语陷入沉思，沈胜雪准备走了。
“你妹妹，这个真是抱歉。”王天来想着不仅没帮上忙，还因为一个疏忽闹了个乌龙实在是不好意思。“你妹妹应该是个黑户，她要是愿意我可以帮忙上户口。或者交给福利院。”
“谢谢，我问问她。”
沈胜雪轻笑，脸上掠过一丝感激，虽然出乎意料不过这对他妹妹来说是一件好事，有了身份就可以上学，融入正常的生活，他顺势答应。
至于福利院沈胜雪就没想过，少女进去只怕照顾不好自己。虽然他工资微薄，且最近工作糟糕透顶，大不了换一份工作还是能糊口的。
“行准备好了通知我就行，我去医院探望个人去。”
王天来站起身大笑一声，他理了理线索，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条，还有一个重要的当事人。说完他不再理睬几人马不停蹄的走了。
沈胜雪见事了便也离开警局。临近中午得干饭，驱车到美食一条街。
美食街不得不说每时每刻都热闹无比，道路两旁林立着各种各样的店铺，店铺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装饰物显得十分繁华，逛街的人群熙熙攘攘，从各家店门口进进出出。
街道飘来的香味诱人至极，勾起人的馋瘾。比如芷沅就被勾引的左顾右盼。
“这个怎么样。”
芷沅调皮地吸了吸鼻子，看来看去最终选了个地道的浙江菜系饭店。
沈胜雪寻了处人少安静的环境坐下，芷沅照菜单点了两三个菜。
“我可以做你的哥哥吗，以后你就姓沈了。”
沈胜雪面露微笑温柔的看着少女，她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清忧。
少女微微偏头静静的看着沈胜雪，一言不语，既没答应也没否定。
“嗯，要不和姐姐我姓孙吧。”
芷沅眨了眨眼睛。
“随便你想姓什么都行，你要是愿意就点头。”
沈胜雪保持温柔的声音再次婉问，他坦坦荡荡的直视少女的眼睛。少女凝视着他修长的桃花眼，他的眼中好似倒映出少女有一些忧伤的脸庞。
少女盯着那眼中的脸庞，宛如另一个自己与她相视，忽然另一个她的唇角微微弯起，噙着一抹笑意，然后轻轻点点头。
“嘻嘻，你应该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点头。”
芷沅单手托着腮洋洋得意的笑着，大大的眼睛弯成了小小月牙。她正笑着只见少女微微点了点头，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欸，原来你会沟通交流，那干嘛不说话哦。”
沈胜雪也惊呆了，因为料定少女不会理他，原本打算少女不否定就默认她同意了，没想到少女与他互动了。
“你想姓什么。”
沈胜雪见芷沅有要做少女姐姐的意思，便尊重她的想法。
少女眉头微蹙，她默默地凝视沈胜雪像是在思考。
良久，沈胜雪注视着少女面露微笑，耐心等待答案，气氛却变得有些古怪。
见少女直勾勾的盯着沈胜雪，芷沅来回打量着沈胜雪和少女，她不由撅了撅嘴巴。
“欸，还是让她跟你姓吧，嘻嘻。”
芷沅眼珠骨碌碌一转狡黠地笑着，像个计谋得逞的狡猾小狐狸。
“怎么你不要做她姐姐了吗。”沈胜雪有些无奈。
“做啊，嗯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蛮。”
芷沅得意洋洋，乐呵个不停，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额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沈胜雪被打败了，有理有据，令人信服难以反驳。
“嘻嘻，是吧。”
芷沅深以为然，一副我知道我很聪明的模样。
“您好，菜好了。”
沈胜雪不由抿嘴一笑。不远处服务员迈着碎步过来，手上端着个盘子，声音悦耳动听。
沈胜雪微笑致谢，服务员将饭菜放在餐桌上摆好端着盘子原路返回。
浙江菜系菜式精巧细腻，清新隽秀，鲜嫩醇香。
餐桌上摆着清蒸桂花鱼，龙井虾仁，东坡肉，加一盘香菇青菜，色泽诱人芳香四溢，叫人胃口大开。
芷沅夹了块五花肉给沈胜雪，又夹了几块虾仁给少女。
“叫妙妙怎么样，妙字寓意美好美丽的事物，两个妙字重叠显得既可爱又美好。”
沈胜雪咽下食物。
“妙妙，沈妙妙唔妙得很。嗯很美很好听，很符合妹妹的气质。”
芷沅歪着脑袋念叨着。“就叫妙妙吧。”
“妙妙，以后就喊你妙妙喽。”
芷沅转过头笑吟吟的看着少女。
“妙妙。”沈胜雪轻唤了声。
妙妙静静的看着沈胜雪，陷入沉思。
片刻三人吃好饭，芷沅和妙妙只是浅尝辄止，吃的并不多大部分都是沈胜雪消灭的。
沈胜雪准备去警局将妙妙的事办好，芷沅提议去他住的小区看看，嚷嚷着说一直没去过。沈胜雪见她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便暂且搁下先去小区。
来到御景园小区门口，沈胜雪顿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小区保安室空无一人，平常这里都是人满为患，保安大爷和小区大爷在里面唠嗑，难道隔壁超市全场大优惠啊。
连按了几下喇叭还是无人回应，沈胜雪停好车徒步往小区里面走去，芷沅撑起一把黑色薄纱防晒伞，她牵着妙妙的手跟着。
快到家门口时，不远处的小巷口引起沈胜雪注意，一群大爷大妈将道路围的是里三圈外三圈，路边停满了车子，怪不得保安室一个人都没有，都跑这儿来了。
这大中午的太阳狠辣灼人，在骄阳下多待一会儿皮肤都刺的生疼，都堵在这儿干嘛。
沈胜雪瞄了一眼视若无睹，径直向前走。忽然他感觉衣角被扯了下。
“那边在干嘛呀，我们看看去呗。”
芷沅朝小巷口努努嘴。
“可能有人在推销东西吧。”
沈胜雪停下脚步转身走向人群。
靠近人群只觉得，人声鼎沸，喧嚣不已，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这小伙子死的好惨呐，头都歪掉了。”
“什么人干的啊下死手，这么狠毒。”
“这人整天游手好闲小偷小摸的死有余辜。”
“哎这小伙子还年轻，知错能改就行，杀人的人太凶残了。”
又是一起案子，听围观人的口气还是一件很残忍的凶杀案，芷沅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吓走了。沈胜雪微微皱眉想了想，还是不凑这热闹了。
就在此时一团黑影倏然从两栋居民楼之间飞掠而过，沈胜雪似有所察觉，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中窥探，他抬头巡视，黑影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胜雪环顾四周的居民楼，依旧一无所获什么都没看见，只见几只小鸟匆匆飞过，他摇摇头只当眼花看错了。
“死人了，死人了。”
正当沈胜雪想推着芷沅走时，人群最里面传来一声惊恐的大叫，一个满脸恐惧的男人撞开人群踉踉跄跄往他这边奔来，边跑边大喊着救命。
男人慌慌张张的，忽然他一个恶狗扑食摔倒在地上，浑浑噩噩的呆愣着。这个男人沈胜雪认识，一面之缘之前因为保护妙妙有过冲突。
人群随着男人狂奔被分开一条道路，打眼望去最里面躺着个面色狰狞恐怖的男人，满嘴鲜血。他浑身浸泡在血泊中，整个上半身身体不规则的蜷缩在一起，像是受到剧烈的挤压，胸膛仿佛变形一样凹陷进去。
最恐怖的是死者的头颅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耸拉着，像是只剩一层皮肉连着身体。他睁大着血丝密布的眼睛死不瞑目，眼神里满是惊惧。
“你们别看。”
沈胜雪一惊忙拦住芷沅，伸手遮住妙妙眼睛。这个死者他同样认识，正是刚才摔倒的男人的同伙，开膛破肚残忍至极。
虽然芷沅听到了凶杀案，心里有所准备，但真见到现场她还是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死人了，快报警啊。”一个青年人大喊着说完拿出手机。
h市第一人民医院。
“别追我，别追我，滚开滚开。”
充满圣洁的白色病房里，病床上男子神色惊恐的手舞足蹈，他的动作夸张像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他。
“周总，周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王天来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床上的男人，男人情绪狂暴已然是疯疯癫癫，神智不清了。他转头看向周军询问。
“从中午醒来就这个样子了，医生说摔倒刚好砸到后脑勺伤到了神经，恐怕。”
周军的声音逐渐低沉，隐约带着些悲戚。
王天来有些不甘心就此打住，他向男子脸上凑近，认真的仔细观察男人的眼睛和面部表情。
周军见状皱眉面露不悦。他儿子已经都疯了还要这样认真调查吗。
“你是谁，滚开滚开，离我远点。”
病床上的男人惊恐不安愈加狂暴，双手疯狂的拍打王天来。
王天来抬手护住头，经过他仔细的观察男人确实是疯了，眼神里满是恐惧，就算是表演大师也绝演不出来这么自然真实。
“别怕别怕，妈妈在这。”
一个保养极好，风韵犹存的女人扑上前抱住病床上的男人细语安慰，待安抚好男人她转过头。“你能让开吗，不要吓着我儿子了。”
“王警官，你们未免太过分了吧，我弟弟都这样了你们还要抓着他不放干嘛。”
旁边身材姣好，容貌颇为美丽的女人语气极为不客气。
“周小姐，各位实在抱歉，我们来调查前并不知周少爷变成这样了，若是知道也不会来了，现在周少爷这样我们也深感痛心惋惜。”
王天来站起身来目含歉意。
“行了吧，惺惺作态，看完就赶紧走。”
美丽女人面露不屑，显然对王天来刚才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
王天来瞅了瞅周军，只见他也是脸色发黑压抑着怒气。王天来眼见众人不待见他们，关系闹得如此僵硬，便生出告辞之心让双方都冷静冷静。
“周总，抱歉，例行公事，还望海涵。”
王天来告歉，说完收队直接走人，丝毫不拖泥带水。
周军见王天来仍是不死心还要查高问底，一副不查出真相誓不罢休的样子，他面色顿时一沉，思来想去总觉得被王天来纠缠不是办法，实验的事迟早要露出马脚。
周军转头看着妻子相拥叹了口气，心里又悲又喜，既喜儿子不可能将实验的事败露出去，又悲儿子疯言疯语全然疯了，他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周军想了想还是找找关系摆平以绝后患，他走到一间隔间关上门拿出手机。
“王队，现在这样子这条线索就又断了啊，还怎么调查。”
医院洁白的走廊里，刑侦队员有些气馁，中午饭都没吃争分夺秒结果又扑了个空，他不由怀疑王天来的推测。“会不会是我们猜错了。”
“会有突破口的，兄弟们先吃饭吧。”王天来没有回答，他强自振作自己动摇的信心。
陡然间响起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
“王队长，刚刚有市民报警说御景园24栋发生一起凶杀案，凶手十分凶残，麻烦您去看下现场。”
王天来接通手机。
“收到，马上出发。”
王天来挂断电话苦笑一声。“兄弟们，凶杀案，饭先欠着吧。”
“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几个刑侦队员笔直的敬了个礼，严肃而庄重。
王天来回了个礼带队急忙赶往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