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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入耳,云黎眉头顿又拧紧了三分。他俯看着江昭,一双雪眸冷了不少:“阁下言外之意,是我今夜多此一举了?”

见他气上头,江昭忙要致歉,可坏心一转,笑意顿时深了三分。他站起身,两步凑过去,浅作一揖,应和道:“不敢不敢,多谢仙长搭救。”

云黎剜了他一眼,转身而去,身上怒气又添了半分。江昭忙几步蹭上去,连声道:“玩笑之言,不可当真。今夜是上元佳节,我带你去坊市逛逛如何?你日日在山上,这热闹定是你没见过的。”

云黎还气在头上,对这话充耳不闻,几步略过江昭走近这妖兽身旁,又抬手一挥,先前那十几只引魂蝶便转了向,冲妖兽飞去。

待云黎站定,那“雪堆”忽地一动,江昭顿惊,道:“小心!”接着一步上前隔入它与云黎之间。

云黎诧异片刻,叹了口气,身上的火气也同这气一起卸了。“你一鬼魂,就算挡于面前,又能作何?”

江昭支吾片刻,只得道,“没顾虑那些……也总不能只许你救我。”

他抬手轻按,压下江昭的臂膀,嘴角却擒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笑。云黎道:“以后若遇险,站我身后。”

江昭本想辩驳,但那笑入眼,他又把顶抗的词吞进肚里。江昭笑道:“那我们去逛庙会可好?”

云黎仰首示意,说:“先处置它,退后。”

江昭按云黎示意后退三丈,躲于一树旁。待江昭站定,云黎才回眸,将右手缚形丝换于左手,拉紧,几千蝴蝶之下,顿传来呜呜咽咽之声,似求饶不止。云黎置若罔闻,右臂上举,抬手一挥,刹那间,白蝶纷纷而起,声入万鸟归林,状如千山暮雪倒流入天。

江昭震惊,久久失言。

这便是神,便是仙。

可接着,这纷飞而起的蝴蝶,忽又飞得极缓慢,像在护着什么,极小心地朝山中飞去。江昭定睛细看,亏了鬼魂眼力灵通,竟真叫他从蝶翼交织的空隙里看见——蝴蝶衔着的,竟是一魂魄。

再转头看那妖兽,巨石般的身躯已倒地不起,一动也不动。

江昭惊愕。

巨兽身侧,云黎回身。身后白蝶如灯,映亮了他雪般的发丝。他几步走到江昭身侧,见江昭惊愕未止,说道:“它觊觎人魂,已犯戒律。按规应结了此世寿数,修为化零,魂入冥府。但好在未能得逞,尚可入轮回,否则只得泯灭其魂魄,不得来生。”

云黎今夜此举竟是救了它。江昭唏嘘,却又不解:“既然刑罚如此之重,又为何对我下手?”

云黎说:“人魂之生气,不止利于轮回往生之界,于妖鬼也颇有益处。能使鬼魂七日而不散,能令妖少数十年之苦修。”

“无论人间妖界,从不缺铤而走险之徒。”

江昭闻声,沉默无言。

二人身侧,千只白蝶,宛若月上流光,逆行入山林,衔着魂魄往“眼”飞去,引魂魄轮回往生。

云黎蓦地蹙眉,垂目而视。江昭不解,也低头望去,道:“怎么?”

可这一低头,江昭吃了一惊:先前被那妖兽衔住的右脚竟然消失无踪,连带着这身魂力幻化的袍子也残破了不少。

“这……”江昭惊骇。

云黎忽地蹲下,眉眼焦灼。

“云黎?”

“你这右脚,可还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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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作者的逼逼赖赖】

下一话!约会!

或许会告白?XD或许,或许……

前世篇预计3-5章结束。不过整篇文没有大纲(没有大纲写起来真痛苦呜呜呜)所以也说不准。

“既然刑罚如此之重,又为何对我下手?”“无论人间妖界,从不缺铤而走险之徒。”

头天晚上刚写完这句,第二天就吃了配音圈的瓜,唉,真应景,令人唏嘘。

这章写的还算满意,万蝶纷飞之景的壮观场面,希望有通过我贫瘠的笔力传达给你些许。上周更完涨了五个收藏超激动连写文都有特有动力,卑微的冷文写手呜呜呜。所以想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评论求评论,谢谢谢谢谢谢!!今天的逼逼赖赖到此结束,下周一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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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觉?江昭愣了片刻,说道:“先前与那妖兽打斗我都不知痛楚,这少了一个脚自是不曾觉察。”

接着,他竟见云黎伸手碰上他那脚踝之处。江昭一慌,忙往后撤,却被云黎一把抓住。

“别动。”云黎蹙眉。

江昭闻言又把脚伸了过去,眼别向一旁。接着几枚指尖如蜻蜓过水,又如雨点落地,点在他那脚环脚背各处,漾开一丝一丝涟漪,染了脸颊三分红晕。

江昭不禁轻咳一声。痛觉不曾,这知觉倒着实是有。

“可有不适?”云黎抬头问道。

眼下之人,银白发丝同白袍一起铺了一地,柳眉银眸染着几分忧心。顿时,几丝旖旎思绪晃过脑海,他又匆忙别过头,急忙否了几声。

云黎站起身,眉宇间轻松了不少。他道:“万幸,魂魄无缺,只是被吞了几分生气,我拿灵气给你补上便是。”

他抬头,那“月上流光”在山上还剩了个尾巴,云黎抬手一招,几只白蝶便离了队伍,朝二人翩翩而来,立于云黎手背。云黎挥手一送,那白蝶便往江昭右脚飞去。

江昭却把脚往后一缩。

云黎当他惧怕,便道:“这引魂蝶是我灵力幻化,且受我所控,不会对你魂魄如何。”

江昭却说:“前些日,你道神仙做不可为之事,便要承功德损去之罚。你为我做这些,岂不是又要损去功德?”

云黎闻言,未做解释,只道了句:“站好。”

江昭乖乖站好。

那白蝶缓缓落于江昭脚背,如春雪遇水,顷刻融了进去,接着江昭的脚便显了形状。云黎又一手捏决,一只白蝶化于指尖。白蝶飞去,停在了江昭衣衫窟窿之处,蝶隐,长袍恢复如初。

“你若去庙会,穿得破败不合礼数。”云黎道。

“庙会管什么礼数,除你还有谁得见我。”江昭怏怏不乐,说,“你不与我同去?”

“去。”

简单一声落地,云黎抬眼看他,他眼神亮得像是把一地的月光都捡起来,堆了进去。

见他欢喜至此,云黎脸上便也擒了笑意。

“走吧。”

他拒了江昭要抱他前去的提议,起了气泽,又召来了风,带着他们往坊市飞去。二人行至半路,锣鼓喧嚣之声影影绰绰。江昭闻声兴起,朝云黎讲起这街头巷尾林林总总的玩物乐事。云黎耐着性子听着,还相当捧场地追问几句,江昭便更有了兴致,喋喋不休起来。

“阳巷那酒肆是方圆二里最好的。旁边那茶馆说书人讲的极妙,今晚可去一听。还有那仿春街……”

“听闻那是烟花巷柳之地?”云黎笑道。

“我可没去过。”江昭急忙自证清白,“我是说那有一面馆,滋味甚佳。”

“当真是去吃面?”

江昭急了:“当真!!”

云黎噗嗤一笑,江昭脸色飞红,才知方才全是戏言,自己如此认真辩解倒显滑稽了。

“你我二人魂魄之体,且不说吃食于己无用,街上行人诸多,单是动个筷碗,在旁人看来都是诡异之至。”云黎说道。

他这话有理,江昭虽沮丧,但也只得收了那些心思。喧腾的人声如晚风般徐徐飘来,二人循风望去,这风落生之处,高耸的城墙像兜了一瓢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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