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猫(1 / 1)

江南烟雨中最重书生气,江南之地的读书人最是风流,手捧一卷古籍,身着一袭白衣,风韵飘飘,气度清雅,独具一格。

曾有人认为,哪怕是汉阳一统。不是那个文风满堂的大周来统御天下文脉,江南也将永远是文坛宝地。

可汉阳建国长安之后,号称两大文人之府的学院皆不在江南道。国子监自然虽京都设在丹凤城,而由儒家初代圣人所创的文宣书院,则在春秋平定之后,选定了山东道。

当年建国初期,书院的孟老祭酒说,江南道文脉之地不假,却已是是非之地。山东道说北不北,道南不南,刚刚好。那时汉阳初立,大周死而不僵,江南道战乱不止,老凉王林烽还放言要用手中刀将大周文人的嘴都给闭上,刚刚就藩的南晟王也放下豪言,要用血镇住南疆蛮族。事实也确实如此,南晟王与蒋公页联手将南梁一举打崩,几乎杀绝了那些南梁二百年都没有驯服的南部蛮族。

当年的江南道、南疆道几乎是人人自危,所以众人也就认为老夫子指的是此祸,也就集体北上了。文宣书院古朴木门外,一辆精巧马车悄然而至。这辆马车一路从北凉而来,不知在多少双眼睛的注视下,终于到了。

云州城外,一老一少在路上悠然前行,也不着急,像是在等着什么人赶上来。王老头儿问道:“你料定那人会来?”话音未落,老人已然笑意盈然,因为有人来了,潜行而来。林穆辰纵使晚些。也同样敏锐地察觉到了那如鹰隼般的杀意,两人几乎同时勒马。与此同时,三道银色流光疾驰而来。

林穆辰拍马飞身而起,凌空铿锵抽刀,将两名飞刀打落在地,将最后一枚打回暗中。他林穆辰虽习武甚晚,可早就研习精通军中斥侯的暗杀,再加上北朔城多年的刺杀,使他的机敏早已远超常人。暗中那人明显身手不凡,竟硬生生接回了飞刀,不再隐匿身形,现身道:“戏弄我?”

林穆辰微笑道:“今日在台上,留你一命,看不出来?”

年轻人冷哼一声,转身便要离去。林穆辰却不乐意了,想杀人便来,杀不掉便要走,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他向前疾掠,一刀横贯而出,经历过擂台一战,尤其是那名三品高手。林穆辰几乎已经化掉了老掌教醍醐灌顶的五成内力,正式步入四品,这一刀甚至有些青光附于刀身。

年轻急忙用飞刀格挡,却已应声而断。飞刀的断裂争取短暂的时间令他脱身而走。可他并没有想到林穆辰的速度如此之快,一刀落,一刀又起,电光火石之间斜撩一刀将其抽飞。

幸亏林穆辰用的是刀背,否则以此等力道,加之鸿鸣刀的锋利程度,年轻人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他拎刀向前,缓缓蹲下身子:“你今日要是不来,到是我看错了人。”年轻人用几乎恐惧的眼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持刀人,他可不知道林穆辰体内有着几乎令所有二品以下的武夫都觊觎的太和山强行打入体内的海量内力供其吸纳,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个怪物,比那天五大家族的年轻人更令人惊叹的变态,四天跨一境,而且如此稳固。

他内心的恐惧逐渐扩散,远处马背上的老王笑着摇摇头,林穆辰倒提着鸿鸣刀轻轻抵住那人的肩头道:“跟着我混吧,离开云州,去中原走走,反正你在云州也没什么亲戚。”最后几个字,林穆辰加重了几分力道,这让本来就惊异其实力剧增的年轻人更加恐惧。“你知道什么?”林穆辰笑意渐浓,只不过这流露出的天真无邪的笑容在年轻人心中异常恐怖,“二十年前生在江南道,出生时被遗弃,十岁时杀了贩卖奴隶的略人,逃了出来,当地曾下过海捕文书,所以你逃到了较为混乱的云州,不过那时还小,如今早已应容大变,也没几个人记得此事。你学习刺杀贴身机技,然后混迹江湖,也搏杀为乐,我说的可对?”

年轻人沉默不语。林穆辰轻轻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脑袋,接着说道:“若是同意,便去风月楼,若不同意,你就当没见过我。”年轻人想都没想就翻身离去。

林穆辰向前掠出一记重拳,蕴含沉重内力,直接轰在那年轻人的后背,双腿高高跃起,鞭腿稳稳落下。

那人嘴角溢出鲜血,孩子都快吓哭了,哪里有这么欺负人的?林穆辰逻辑清晰,但却让人觉得哪里不对的说道:“明明见过如何当做没见过?”

说罢收刀归鞘,翻身上马而去,他甚至不用回头。论对人心的拿捏程度,他可是师从许煜。现在,年轻人早已无丝毫退路。

林穆辰从来不想做什么善人,将来的北凉也不需要善人,更何况那小子嗜杀成性,若是入了鹰斗房,将来有望成为一等谍子,若是浪迹于这方江湖,还不知要杀多少人,这本身便是两个极端。

马背上的王老头问道:“让那孩子入鹰斗房能行吗?”林穆辰答道:“凭借鹰斗房的能耐,在我通知他们之后,便已将他分析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别看他怪癖,但现在最了解他的不是他自己,当然也不是我,而是风月楼那些鹰斗房鹰士,乱子是出不了的。至于不能成?说不准。”

两人快马逐渐离开云州,直奔辽东边境,月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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