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老人（下）47（1 / 2）

“答案其实很简单。”

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那双深邃得如大海般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似乎要把天翼收进眼底似的。

“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年轻人，老夫都会问他这个问题。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天翼心头一震，在听到这一句话以后，他明显感到自己的身心放松了一下。

但很快，他的心又冰冷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耄耋老人，专门跑来图书馆问年轻人他信不信命？怎么想都是哄人的吧！

“这个问题，对您很重要吗？为什么您要问这个问题？”

连天翼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已经对这位老人用上了敬语。

“很重要！”老人眼中闪过一道刺目的光芒，“当然，如果你能告诉我，你的答案……也许老夫会愿意回答你这个问题吧。”

天翼深吸一口气，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实在太简单了，他日夜思考的不就是这个问题吗？

“我相信。”

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理由呢？”

天翼也笑了，“现在不是应该由您来回答我吗？”

“哈哈哈哈……”老人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玩味，“那么老夫来回答你好啦。”

“老夫认为，一个人想要思考到他的深处，就不得不面对这个抉择。或者说，是相信你自己，还是相信他人。”

老人目光始终落在天翼的双眼之上，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

“这个答案，让你满意了吗？”

天翼又低下了头，他的目光先是震撼，然后瞬间瞪大，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最后他再次抬起了头，此时他那双黑褐色的眼眸中，剩下的只有兴奋。

“这……也是您自己想出来的吗？”

“老夫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出于过去的自己。”

这一下，天翼已经完全明白了，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扭动起来，笑声如同井喷一般不断从喉咙中涌将出去。但这笑声是无声的，在旁人眼中，天翼只是在座位上自顾自地抽搐。

但老人眼中却多了些什么。

“孩子，老夫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些什么。”

“老夫很遗憾，你的想法是如此与众不同……如此悲哀……”

老人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在天翼眼中，这个笑容再没有先前的沉重了。

“但是，”天翼笑道，“我很庆幸今天能遇到您……如果这也是命运的话，那我过去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老人换了个姿势，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哈哈，那你就来说说你对命运的看法吧。你是如何理解命运的呢？”

天翼沉吟片刻，思绪逐渐放空。

“当我们去思考一个问题的时候，往往会从这个事物的表面入手，掌握它在现象中的表现，然后向它的深层挖掘，逐渐接近它的本质。或者说，是它最原初的样子。也就是，我们是否能确定它存在，成为了所有问题的前提。无存在的事物是无意义的，因为它不存在就不可能被我们所认识，也就失去了对象，意义本身也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