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34（2 / 2）

　　江明凯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胸口的起伏也愈发加重，抬手指着江遇的方向，费力地张嘴：“江……”

　　江遇没应。

　　他毕竟不是来跟江明凯“叙旧”的，只是站在床边安静冷漠地看着江明凯。

　　忽然，江明凯的身体剧烈地挣扎了几下，他似乎想要抓住江遇的衣服，却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也没有成功，呼吸越来越急促，氧气面罩里的水雾越来浓。

　　江遇不想开口，但他的这位父亲看不懂儿子的手语，苟延残喘的模样甚至可能连文字也辨认不清。

　　他掐了下喉结，只能忍着喉咙处的剧痛，闭眼，动了动唇，“你，有没有，拿过，晏家钱。”

　　只是短短一句话，就让江遇眉头紧锁。

　　他极其厌恶自己如今这种粗糙难听的声音，好像声带在奋力撕扯着，才能勉强让他发出一个字音。

　　江明凯听到后，身体激烈地挣扎了两下，紧接着把脑袋转向一侧不再看江遇，十分抗拒。

　　“拿，没拿？”江遇没有耐心，用力把江明凯的脸扭回来，按着，不让他动。

　　在江明凯震惊而愤怒的目光中，江遇的另一只手缓缓伸向呼吸机的按钮，在上面轻轻转了一下。

　　“唔！啊啊！”江明凯瞳孔骤然放大，身体挣扎得更加厉害。

　　犯法的！杀人犯法！孽子！这个孽子！

　　他的情绪起伏越大，呼吸就越急促，能辅助他呼吸的氧气越来越少，江明凯却没从冷漠的江遇的脸上看到一丝犹豫。

　　江遇好像真的会杀了他！

　　江遇疯了！

　　江明凯真的害怕了，手指抓得很紧，不停地在床单上揪扯，紧急求救铃就在他的手边，江遇却挡住了他，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质问他。

　　没有！我没有！

　　江明凯发出几声的低吼，对着江遇疯狂摇头。

　　“没有？”江遇的语气有些疑惑，“撒谎。”

　　没有撒谎！

　　江明凯能感受到氧气越来越少，他的肺开始承受不住，每大口地呼吸一次就疼一次。他盯着江遇，眼球逐渐向上翻，好像岸边离了水扑通了许久、快死的鱼。

　　江遇眼底神色微动，忍着指尖轻微的颤抖，才把呼吸机的旋钮转了回去。

　　他不会让江明凯死，只是想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吓他，逼他，为了得到真正的答案。

　　哪怕手段极端疯狂了一点，哪怕一旦他没把握好就会真的犯下大错，江遇也不想跟他耗着，更不想再开口多说一个字。

　　这两件事每一样都令他恶心至极。

　　不过人就是这样，江明凯在感受到濒死的危险状态下不会说谎，江遇得到了答案，不再停留地转身离开，关门之际，门外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冷得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