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首战（2）大败官军30（1 / 1）
金正兵不在，官军领军的是一位姓尹的副将，此人是金正兵的心腹，他被金正兵特地留在了军营，就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金家的人很清楚大明在朝鲜的锦衣卫跟兵情司的人在查处对后金的走私，本来现任家主金瑞生是不想参合这个事情的，可家族内在汉城为官的子弟传回消息，表示可以参与对后金的走私，他们能提供安全的商路，并通过同党的运作，把金正兵调任至铁场附近的兵营为官，加上后金出的价格实在是高，利润巨大，金瑞生便不在反对了，但也不管走私的事情，全部交给金瑞民父子去管。
尹副将见到铁场内高炉均被炸毁，知道大事不妙，也知道不能任由这帮歹人撤走，要不然他会被金家问责的。他继续加速行军，将手里的十余骑全部派出，希望可以咬住那伙歹人，这些骑兵急于立功有些冒进，被刘海波有准备的一波火铳给打掉大半，剩余的几个骑兵不敢继续向前，只能远远的吊在后面。
刘天佑控制着队伍的撤退速度，始终保持着三百多步的距离，向着预设战场撤退而去。刚幸存的骑兵向尹副将汇报说，有一百余歹徒，全部披甲，大半是火铳兵，尹副将自持兵多，继续毫无顾忌的追击，但也同时派人去蔚州报信了，相信只要他们可以咬住这伙歹徒，等援兵一到就可以全歼了。
慢慢接近了预设战场了，刘天佑逐步将马车、驴车上的铁器朝路上仍，甚至让士兵丢掉了部分随身干粮袋、水壶等，在后面追击的朝鲜官军其实也已经追击的疲惫不堪了，但看到歹徒开始遗弃物资有点丢盔弃甲的感觉后，尹副将继续催促加紧追击。
终于进了预设战场，刘天佑这伙人全部瘫坐到地上休息，也确实是达到了体力极限，抓紧恢复体力，刘军带着几骑戒备。此处是个开阔地，左边是个山丘，刘义海带着六十名步兵、十来个弓手、六十名火铳手埋伏在山丘上。
不一会，朝鲜官军已经追上来了，刘天佑指挥铳兵列出一面三段射射击队形，步兵在后面压阵，然后让人推出装银子的马车跟那位金管事到军前，喊道：“我们只是拿了别人的赏钱过来破坏这个铁场的，并无意与官军为敌，现在我们愿意把劫掠的财物送给各位军爷，只求放我们离去，如若不然将鱼死网破！”
尹副将已经远远看到刘天佑他们东倒西歪的样子，判断这伙歹人到了体能极限了，根本没什么作战能力了，在听到说是什么拿赏银前来破坏的，心中便更不以为然，直接让人喊话投降，投降免死，如不投降，格杀勿论！也开始列阵，他的队伍里有近百的火铳兵，只是他本人是不喜欢火器的，或者说他并不会用火铳兵，他列的方阵里刀斧兵在前，火铳兵在后，三十人一排，按他的想法，待方阵推进到一定距离，可以一个冲锋冲散对方的火铳队，到时候便是对火铳兵的屠杀了。
随着官军的缓缓推进，双方间的距离不足一百步了，尹副将见对方火铳队保持的非常整齐不见骚乱，也没人提前发铳，知道这伙人是精锐，但想到自己有近四倍于敌的兵力，心里也无惧，他指挥部队继续压上，打算到七十步距离时开始冲锋，因为他知道的火铳有效杀伤距离只有五十步左右。
这是许家寨的火铳兵第一次大规模实战，面对的还是朝鲜官军，老兵还好，这些新兵都异常的紧张，刘海波、薛志军不停在队里大声提醒握枪姿势，要听令后再发铳。进入到七十步的时候，见官军开始散开，刘天佑便下令发铳，此时官军刚刚开始冲锋，速度还没起得来，连续三波射击后，官军前面几排兵丁损失惨重，没死的倒在地上哀嚎，官军冲锋阵形一顿，尹副将带着几个骑兵稳好方阵，急令火铳兵上前，准备对射。还未等他们调整好阵形，刘天佑这边火铳兵的第二轮铳响了，只是这一轮不如第一轮密集，且杂乱，不少新兵紧张，装药速度跟不上了，不过同样对官军上前的火铳兵造成了大量杀伤。
眼看自己步兵冲不上前、火铳兵也被压制，官军已经有些要崩溃的样子，此时刘义海带伏兵杀出，弓箭手先射杀了尹副将，薛志军的火铳队快速打出一轮齐射，官军侧翼大乱，其余官兵见自家主将被杀便彻底崩溃了，残兵不管不顾的向后逃去。刘义海追击了一段便收兵了，协助火铳队打扫战场，收集了官军的装备，将投降的官兵捆住放在路边，便立即撤退了。
撤退到进山口位置见到了唐季带着俩护卫在那边等候，这是之前就约定好的，当然如果刘天佑的人是溃散着逃到这里的话，他们是见不到唐季的。刘天佑简要的跟唐季说明了任务执行情况，并告诉唐季铁场内发现了女真人，这对唐季来说是个意外惊喜，刘天佑把几个女真人头颅连同俘虏、金管家一起交给了唐季，金管家在伏击官军完成后已经被打晕了。唐季对刘天佑、刘海军拱拱手，道谢并保证给他们请功后，便带人离去了，剩下的事情轮到兵情司唱主角了！
刘天佑带人原来返回，并堵住了这个山口往山里的山路，到十一月三十日下午，才安全回到许家寨。
蔚州守备李文江带着援军姗姗来迟，到达战场时，只看到被扒去装备的尸体、伤兵、捆绑着的俘虏，歹人早已不知去向，李文江心中有些发凉，蔚州地界上竟然有一支他完全不知道的实力强大的武装，竟然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完全击溃他的五百正兵。清扫完战场后发现官军战死两百二十余人，受伤八十余人，五十余投降，可以说金正兵的这一营兵彻底废了。待他们打扫完战场，金正兵才带着几十人赶到，李文江见金正兵身上仍有酒味，心中不喜，但仍然耐心询问他可知是什么人破坏了他家的铁场，在他的防区内有什么大规模的土匪。金正兵见到一地的死尸时，一股凉意冲上脑门，猜到可能是大明兵情司的人做的，可他不能说。李文江见他一问三不知，也不再言语，便收兵回了蔚州。
此时唐季已经带人在他们的秘密据点内刑讯那个女真人跟金管事，兵情司的刑讯手段一点不输锦衣卫，没抗多久金管家便招了，随后女真人也耐不住酷刑招了，他们这次潜入蔚州不仅仅是为了取货，他还带了密信来给金正兵的，密信在发现有人突袭铁场后已经毁了，他并不知道密信内容。不过对于唐季来说，抓到切实的走私证据便已经足够了，当天便潜人连夜把情报送给在汉城的张保磊。
金家铁场被毁的动静很大，一营官军被彻底击溃带来的影响更大，当天便传遍了整个蔚州，也朝临近州县传去。第二天一早蔚州的大家族便齐聚府衙门口，请愿要求官军剿匪，此时蔚州知州姜维新、守备李文江也带着蔚州主要官员商议此事，他们是不知道金家铁场走私的，所以分析的方向就是金家的仇家报复和这伙歹人来自于哪里，仇家指向了这座铁场原主人，现任釜山汉商会会长的赵进。
正当他们分析的时候，唐季以明朝兵情司在朝副司长的身份强闯蔚州府衙，姜维新等人虽有不满，但见是上国的官员，还都以礼相待并询问何事。哪知唐季直接很不客气的指责蔚州官员为何不顾明朝禁令，放纵对后金的走私！姜维新听到心中一惊，他虽然也接到了汉城那边下发的公文要求配合大明兵情司严查对后金的走私，但由于蔚州在南方，而稽私主要在北方，所以蔚州境内一直没有相关的事情发生过，不曾想现在出了一件这么大的事情。
唐季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仍出几个女真人头颅，拿出女真及金管事的口供，姜维新等人看到女真人头颅并传阅了口供后，均向唐季保证，蔚州官府事先绝不知情，他们绝不敢违背上国的旨意、朝鲜王廷的旨意！唐季冷笑一声：那为什么在铁场附近专设了军营去保护？还由金家子弟领兵？在我兵情司的人亮出身份后，仍然敢攻击我们，给我们带来了重大伤亡！你们要造反么？”
这一连串的重话把蔚州守备李文江吓出一身冷汗，赶忙出来请罪、辩解：“上官，这个兵营不是我设的，金正兵领兵也不是我安排的，这个金正兵是金家人在汉城活动而来的，他经常目无上官，基本不听号令，他做的这些事情纯粹出于他的私利，蔚州守备府上下都不知情啊！”
“哼哼，本官就暂不追究你的责任，现在金家私通后金证据确凿，还请知州大人、守备大人派人把金家的人都给抓起来吧！我刚看到金家的家主金瑞生好像就在府外，这个没问题吧？”唐季幽幽的说道。
蔚州的一些大家族均派了重要人物在府衙外请愿，都还在安慰着金瑞生，哪知突然府门打开，一群兵丁出来直接把金瑞生抓进了府衙，另有兵丁貌似直奔金家而去。正当大家不解的时候，蔚州知州姜维新亲自出来解释，金家私通后金，不顾朝廷法度，向后金出售违禁物品并攻击上国缉私队，证据确凿！很快，聚集在府衙门前的人散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