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美人在侧(2 / 2)

  那怪异之色渐收,他恢复了一脸了无生机似的黯然:“痛。”

  谢绫看了看自己手上,确认自己碰都没碰针一下,怎么会痛?她皱起眉:“那怎么办?”

  她嗅了嗅,他的卧榻上铺了灯芯草,本是通气血的药草,性甘微寒,味淡,却被她闻了出来。这东西本可泄肺通血,对身体有益,但配合她在香囊里放的草药,便会加剧毒性。若是这个的缘故,她便束手无策了。

  谢绫斟酌着措辞:“你榻上铺的药草,往后可以换一种,说不定往后便没有这么痛了……”

  她因要确认灯芯草的味道,身子轻俯着还未来得及直起身,这一句话尚未说完,却忽然被揽住往下扑去。她惦记着他左手上的金针,连忙撑住床沿不让自己压到他的手臂,他却不管不顾地用未施针的右手压着她,让她直直地贴在他面前。

  四目相对,气息相拂。她不施脂粉,淡扫蛾眉的脸上双眸微瞪,惊愕有余。他仔仔细细地将她眼底的慌乱神色收入眼底,那双惊惶的眸子里分明无知无畏,不像是装出来的。

  所以,不是她在假装,是真的忘记了?唯独忘记了他一个?

  虽然早已明了,他的眼中还是蒙上一层又似黯然又似怒气的复杂神色,在深如寒夜的眸子里交织着,凛凛然,无端让人心下一颤。

  沉默间,门外却响起安福顺的声腔:“皇……皇上,瑾妃娘娘求见。”

  第二十章 美人在侧

  谢绫瞳孔放大,正好苏昱的手臂一松,她便弹了起来,急匆匆去桌上寻她的帽子戴。

  苏昱哭笑不得。她怕他的臣子,怕他的胞妹,连他的妃子也怕,偏偏就是不怕他。这是个什么道理?

  某人自是不懂他胸中抑着的郁气,一心只惦记着殿外那位娘娘,可不要被她识破了才好。

  苏昱无奈,原本阴晴不定的眸子渐沉下去,冷冷向外应了声:“进来。”

  安福顺替瑾妃开了门,面上浮着笑,内心却在滴血。他也不想通传,但里头动静大,他要强说皇上已经安寝,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实在是——拦不住哪!

  于是瑾妃娘娘一进门,先看到的便是戴着绿帽的谢绫,青幽幽的像根葱似的立在龙床边。谢绫刚扶正了帽子,那只手不知往哪摆,僵了片刻才想起向她行礼。

  瑾妃上下打量着这个凭空出现的青年,后者左手握拳抵口干咳一声,目光没往她这看。倒是苏昱,一双眼里寒光凛凛,冷冰冰地瞅着她。

  瑾妃心内一惊。她入宫一年,除了各大典礼,宫廷宴会,甚少在私下见到他。他虽总是一张冷脸,却还是与她保持着表面上的客气,从不像这样这样,浑身上下透着寒意。

  她自然知道缘由——白马寺的僧人不知与她家结了什么仇,陛下一登基,便有高僧为他看相,说他根骨弱,此前多病,御极之后更应重调养,养心静气,忌行房事。她也不想嫁给这么个病秧子皇帝,但爹爹有命,她不得不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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