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红雾（2 / 2）
“这里是哪儿？”
王福不紧不慢的回复，先将丹妮莉丝的错误认知，直接坐实。
“你可以将这里理解为现实世界与神国的夹缝。
因为某些顾虑，我无法直接将你带到我的神国之中。
这里是一个合适的见面所在，能够保证你脆弱的凡人躯体，不会遭遇危险。”
丹妮莉丝缓了缓神，又哀求起了王福搭救他的马王丈夫。
王福摇摇头，张嘴就来。
“丹妮莉丝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事实，这对你来说或许有些残酷！
我之所以愿意见你，并不是因为你的丈夫！
那位草原上的王者，已经奔赴了属于自己的命运，他的死亡是必然。
卓戈·卡奥会追逐他自己的信仰而去，即便是我也无权干涉。
就像你的所作所为，给他带来了更加痛苦的磨难。
继续去干涉他的命运，只会引发一些不可预料的后果。
比如你肚子里的孩子。”
在心中支撑她的最后希望，被王福无情碾灭，丹妮莉丝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丹妮莉丝感觉自己的头脑做不出任何的思考，可偏偏有许多事情就这么从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在出生之前，她的国王父亲就被仇敌杀死，母亲怀着她与兄长一起逃亡。
龙石岛上，暴风雨肆虐的夜晚，她的母亲蕾拉王后也在分娩之后死去。
在那之后的日子，只有无尽的追杀与逃亡，他人的羞辱与调侃。
当然，这些只是有时会让她很难堪。
他人的恶意向来莫名其妙，时间一久，也就不怎么在乎了。
毕竟，她从生下来就是通缉犯，没有当过一天公主。
令她恐惧的只有兄长的暴虐无常。
殴打与支配填充了她的整个童年，丹妮莉丝明白，自己只是兄长的工具。
只要能够换来一支军队，兄长可以将她嫁给任何人。
她无法反抗，所以在第一次初潮之后，被嫁给了马王卓戈·卡奥。
婚姻是怎样的，丹妮莉丝并不清楚。
嫁人对她来说，也谈不上一段愉快的经历。
卡奥是草原上的王者，是地位尊崇的首领。
女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种装饰品，权力与征服才是卡奥的一切。
新婚当晚，根据风俗，她被迫吃下了马的心脏，新鲜的，很热乎，很恶心。
丹妮莉丝想到了许多被兄长殴打的场景，她无法反抗，也反抗不了，毕竟卡奥比他的兄长还要强壮的多得多。
她一直都是这样，只能逆来顺受。
那晚彻夜未眠，所谓的婚礼，跟她在故事中听来的大不一样。
根据丹妮莉丝的理解，卡奥就像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一样，是一位国王。
听说在故乡，国王的婚礼应该有鲜花美酒表演，还有许多人会赶来祝福，丈夫会牵起新娘的手，向七神宣誓忠贞。
不应该是动物血淋淋的内脏，周围的人大吼大叫，跟丈夫也没有任何沟通，粗暴的结束了一切，大概是这样吧。
令丹妮莉丝觉得还好的是，接下来的时间卡奥除了每晚过来找他做那种事。
平常几乎不会出现，也不会突然发怒，并且动手殴打她，日子确实比以前好过了不少。
某天身边的侍女隐晦的告诉她，如果她不能让卡奥真正的迷上自己，或者为他衍诞下子嗣。
等卓戈·卡奥腻了，她很肯定会被送给卡奥身边的血盟兄弟共享。
这让丹妮莉丝感到难过，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很害怕再一次被抛弃。
现在的生活让她很满足，最起码卓戈·卡奥不会打她。
于是，丹妮莉丝努力的跟圣女学习了许多新鲜花样。
她发现，对付男人这一套还挺管用。
顺利的怀上孩子，一切都稳定了下来。
直到兄长在宴会上大吵大闹，甚至拔剑威胁她肚子里的孩子。
卓戈·卡奥用黄金融化成汁水，从颅顶浇下结束了他的生命。
丹妮莉丝才真正意识到，以后应该不会有人再打她了。
某种意义上，她得到了自由，不用再背负兄长强加给她的使命。
生下孩子，好好做一个卡丽熙，辽阔无垠的草原会成为她的家。
她可以在卡奥的庇护下，安宁的过完这一生。
有什么不好呢？
丹妮莉丝很满足，她不想再被人追杀了，也不想做什么公主。
至于，跨过海洋向一个遥远土地的国王复仇。
她并不认为自己应该这样做，那所谓的故乡只是别人口中的故乡，自己连见都没见过。
没有人问过她想要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现在这样就很好。
命运的再次转折，在卡奥的一次征服行动中。
卓戈·卡奥获得了胜利，但也受了一些伤。
丹妮莉丝出于担心，找到了一位被俘获的女巫，为卡奥进行治疗。
她庇护过这些女人不受到伤害，但她的天真，使她忽略了人性的复杂。
卓戈·卡奥从马背上摔下来，一病不起。
糊里糊涂一通操作，曾经活蹦乱跳的卡奥，现在躺在自己的帐篷里成为了活死人。
痛苦悔恨，无济于事。
做了一段时间卡丽熙，即使懵懵懂懂，她也知道了一些属于权利的规则。
卡奥一旦死去，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便会失去庇护，仅凭她自己很难保下这孩子的生命。
甚至是她自己，也未必能在接下来的漩涡中生存。
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让卓戈·卡奥重新站起来，然而她的作为却让情况更加糟糕。
血盟卫中有一部分，认为她的作为使得卓戈·卡奥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想要将她驱逐。
在卓戈·卡奥倒下后，丹妮莉丝正在逐步失去这支庞大军队的话语权。
这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会对神明祈祷，在这个世界上，旧神、七神、淹神一切神话传说中存在的神明图腾，只要能够救活她的丈夫，她愿意用一切来交换。
没想到好不容易得到了回应，却换来了一封“官方”的死亡证明。
丹妮莉丝坐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没有哭嚎，没有歇斯底里。
只是茫然的望向前方，眼泪从俏丽的脸颊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