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摆烂神难救,谁堪天府怒。70(1 / 2)

张彦清面带微笑,对着众位福建考生行了一礼。

又有两个青衣仆从各端着一本书,正是四书五经这两本书。

呃······错了,一本是四书章句集注,一本则是五经正义。

五经正义书页泛黄,一看便知是古书,而四书章句集注还渗透着墨香,是今天夏天时才被印刷出来。

当时朱熹在福建漳州把融汇了自己毕生心血的四书章句集注,付之于书店时,林登还陪侍在其旁。

此时自己这位老学长,抬起了那本散着墨香的书,翻开思索着。

他摆明了是想以朱熹的著作为题本,作为在座诸位考生比试的依据。

其行为所透露出来的心思,可谓是人尽皆知了。

钱敬直略微皱起了眉头,若是考较唐时成书的五经正义,那他自然不惧,毕竟这是唐朝时的书,众人都是自小学习的,而朱熹这本四书章句集注。

虽然在座的都是福建考生,近水楼台先得月,大多都已经一睹其面目,但比起五经正义来,还是要生疏许多。

反倒是林登拜入朱熹门下,恐怕早已是耳濡目染了吧?

这也太不公平。

有人直接叹气,赵善新也直接摇头,吴炎甚至直接搁笔,摆出一副弃考的姿态。

林登见状直接起身行礼道。

“只以一书做题本,恐怕不妥,既然有两本书,不如每本各出一题,任由诸考生自选。”

张彦清虽然本想为林登放水,此时见他站起身来仗义直言,说话敞亮,毫不畏惧,也是暗暗点头,心道我这小师弟果然是文武双全,才艺上佳,反倒是我画蛇添足了。

“扶摇此言甚好!那就各出一题,诸位自答,不可答者,视作弃权。”

见林登如此敞亮,本来心生怨恨,准备弃权的考生们,皆是大喜,一时之间对林登的印象都好了几分。

“既然如此,各位请听题,尚书汤诰中曰——汤既黜夏命,复归于亳,作《汤诰》,此该何解?”

话音刚落,钱敬直便起身行礼,准备作答。

张彦清点点头,任他作答。

“这是在说商汤革命之事,商汤废黜了夏王桀的天命,再度返回亳都,写下了《汤诰》,此上一篇《仲虺》,乃商汤在路地作,这是他返回亳地所作,所以此篇又次序在《仲虺》之后。”

听完了钱敬直的回答,众人都叹服不已,五经正义在座的大多都读过,但能想的如此迅速,说的如此清楚明白,再也挑不出一点毛病。

钱敬直不愧有神童之名啊!

随后钱敬直坐下,由张彦清再拿起《四书章句集注》来出题。

他随意的翻了几页,便问道。

“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这又该当何解?”

他说完便信心十足的看向场中,目光瞥向了林登的位置。

众人都沉思良久,一分两分过去了,林登仍然未曾站起,张彦清暗自摇头,在心中默道。

莫不是这题出的太难了?

这时已有另一位士子站了起来,张彦清只好任他作答。

此人乃是陈桂,他信心十足的解释道。

“夫子之大道,一以贯之,教人者,所谓忠恕而已矣。是教众人上忠君上,下恕同袍,所以天下无乱,政治清明!”

张彦清点点头,示意其坐下。

在座的众人对其的解释多有不满,叶孝锡也站起来说道。

“我却有不同的意见,此时曾子所得得夫子之道,却非是本道,《中庸》里面就已经说明了,忠恕,违道不远耳,若这便是一以贯之的大道,却不可能是违道不远的。”

张彦清亦是点点头,示意其坐下,此时他在望向林登的方向,见其依然端坐在原地,并无起立,也没有以笔写下答案,心中已经有了失望。

唉,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小师弟还是不能作答吗?可见师弟实在未曾用心学习,竟然连夫子的著作都未曾看过啊。

也是难免的,年轻有为之人,心性难免上有所欠缺,小师弟便如同璞玉,还需多加打磨一番。

稍后又有几人起身回答,他们始终未能达成一致的结论,对于这句儒学史上颇有争议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最终还是钱敬直站了起来,终结了这个问题。

虽然张彦清摇头说他这已经答过一次了,这次就不能算上分数了。

钱敬直却是摆摆手,表示无所谓道。

“算不算分数却不是大事,我终究受不了诸位发些浅见,不能解大道之本。”

听了这话,张彦清也是点点头,心道不愧是叶水心的弟子,这心性才学都是上佳的。

有此好学求真之心,难得啊,难得!

他对钱敬直也心生出了好感。

只是这场比试,终不能遂人愿,他又瞥了眼依然轻酌茶水,不问世事的林登,一股怒气腾了上来,心道你当这里是茶馆呢?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