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捉贼入府衙,受恩京尹堂。63(1 / 2)

那人被林登捆缚了手脚,押在前面,往衙门处走去。

这一前一后的怪异场景,立刻引来了一群人看热闹,或驻足围观,或跟在后面指指点点的。

这个贼人被人看的有些畏缩,想要找个地方钻进去,可刚转过头去,就对上了那双冰冷的眼睛,他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还是不得不挪动了脚步。

没办法,此人之前那些手段,实在是神鬼莫测,太吓人了,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

若他说的是假的,自己也必不能幸免。

若他说的是真的,那比起在他中受魂魄之苦,还不如到衙门里等着挨刀子来的痛快!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两人各怀心思,就此前行,毫不顾忌路人的视线。

临安实际上为南宋的都城,其城市格局,自然与其他地方不同。

凤凰山麓是原来的杭州州治,可在南宋皇帝南迁后,便改原先的州治为行宫,作为皇帝的居所。

因而这一城之中,最为重要的地方,自然是皇宫大内。

但那个地方,是天下的中心,不是处理城中事务的地方。

总不能直接去找皇帝断案吧?

府治,这种在别的地方便是一城之核心的地方,在临安城中,却卑微了起来。

南宋时期临安府的治所,在后世的杭州市上城区一带,总面积超过了百亩。

林登押着贼人来到临安府衙时,这里还挂着灯火,尚且有人值守。

告明了来意之后,他和那贼人,都被带入了府衙之中,在厅堂中等候。

这是一处用印花方砖铺地的正厅,上面的变形宝相花清晰灵动,若有仙气一般。

尤其是分布在边缘处的那几处小花,粗略看去,宛如祥云。

林登暗暗感慨,真是好大的手笔,不愧是都城临安的府衙,就是与其他地方不同。

这是一间前后两进,面阔三间的厅堂,南北长三十多米,东西宽十五米。

他刚刚从旁边过的时候,还注意到长条形的青砖连着一处西厢房,这处厢房有近百米长,有若干个房间,每间房都至少面宽五米,进深十米。

想来这处应该就是府衙的“员工宿舍”了吧?

按理说临安府尹,应该也住在府衙之中才对。

毕竟临安城中房价高昂,有了白嫖的机会,又怎么能够错过呢?

临安府署掌管畿甸事,管理户口税赋禁令,任职官吏众多,这地方又这么大,有诵读书院等诸多划分,能住在这里也是不错的。

虽然能够被派来知临安的,都是宗室和帝王亲信,甚至也包括了太子,却也有些为官清廉,自己又出身寒微的。

甚至说这种人在南宋应该算是大多数,毕竟宋代与之前朝代相比,最大的一点不同,就在于其普遍化的科举制度,其一改往日里世家当政的格局,变为寒门为主,可以说如今朝堂上的官僚中,是真的吃过苦中苦的。

但如今的临安府尹,却是一位不差钱的主。

有人生来就在罗马,既承受了祖辈的荫蔽,又生活在父辈盛名的阴影之下。

提起他们,往往就要先提他们那有名的老爹。

此时的临安府尹,便是历史上知名的坑货——张浚,他的次子——张枃。

张浚虽然自称是西汉留侯张良的后代,带兵打仗,却总因为部下不和,屡战屡败。但他气节颇佳,多次担任要职,扛起反对秦桧,主战抗金的大旗。

纵观张浚的一生,那真是一言难尽啊。

他曾误过国,也曾救过国,努力拼了一辈子,到头来仍旧是满眼的遗憾,带着不甘死在了贬谪路上,在他留下的那句遗言中,甚至都不敢奢望和祖先葬在一起。

“吾尝相国,不能恢复中原,雪祖宗之耻,即死,不当葬我先人墓左,葬我衡山下足矣。”

向来毒舌的朱熹,便这么评价过张浚。

“魏公才极短,虽大义极分明,而全不晓事,扶得东边倒了西边,知得这里忘了那里。”

这句话也被他的学生记录在了《朱子语类》里,为后世所熟知,就是不知道张浚的儿子张均,听到这句话会是个什么心情了。

光宗皇帝即位之初,张枃便是权刑部侍郎,兼知临安府的官职,今年从权刑部侍郎升为了刑部侍郎,仍然是临安府尹。可见皇帝对其的器重,这和张枃的父辈清望,恐怕也脱不了关系。

张浚虽然坑,毕竟被评价为中兴以来,一人而已。

光是宋高宗赵构,就给其叠加了不少buff。

——若孜孜为国,无如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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