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再申诸司状(1 / 2)

心痛却更甚于胡须之痛,对此一件珍宝的失踪,朱熹打心里感到难受,又问道。

“不知扶摇还见过哪些铭文?”

林登前世颇好殷周青铜铭文集成,当即便写下了几篇。

尤其是与何尊铭文颇有联系的天亡簋一文。

自春秋以来,儒家就对所谓的天室颇有争议,有不少学者都认为其中所谓的天室指的是西周时期的大室,即明堂或太庙。

而天亡簋一文,则解决了这一争议。

西周初年“粤詹雒伊,毋远天室”中的天室,其实指的是天室山。

上古时期大、太和天可以通用,所以这座天室山,后来又被称作太室山,即嵩山的两峰之一。

在西周初年,曾被周武王作为封禅的场所。

天亡簋便记录的是周武王封禅的活动。

这次活动,便亦是何尊里面所提到过的,“惟武王既克大邑商,则廷告于天,曰:‘余其宅兹中国,自之乂民’。”

武王告之于天的地点,便是在这天室山。

这一篇铭文拿出后,朱熹简直是激动莫名,感慨道。

“难怪了,难怪了,难怪司马迁的《封禅书》,会把嵩山放在后面,原来是这个缘故啊。这就可以解释那句,昔三代之居,皆在河洛之间,故嵩高为中岳了。大概是这上古圣王,多建都于嵩山左右,故而以嵩山为中岳的缘故吧?”

“也难怪周公测影会特意到嵩山脚下的阳城了去,原这太室山竟是周人的天室,怪不得了,只是后来这嵩山又被秃驴们辟作道场,号称禅宗祖庭,这就让人忘了这嵩山,本我圣学天室,秃驴们,真恁地可恶!”

随后林登又拿出了几篇有意思的铭文,如记载大禹治水的遂公盨来,又是把朱熹好一顿感慨。

“这大禹真何等神圣!别人开国都是上阵杀敌,唯有大禹是和这洪水作对,疏浚河道,划分九州来,这才有了神州禹迹之土!”

朱熹被林登所写出的一篇篇铭文所震惊,兴奋莫名,早忘了一切,顾不得身边还有个刘爚和蔡元定。

刘爚见到朱熹这般欣喜的模样,哪还不知道实情。

哪怕他再固执,再赤裸裸的打脸面前,也会吃痛,更何况他也并非那种痴傻之人。

他没想到这样玄奇的经历,竟然能发生在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身上。

这么多闻所未闻的青铜器铭文,怎么可能!

就算他见过的最牛金石学家,也没到这种地步啊。

就在刘爚怀疑人生之时,蔡元定也早发现自己果然赢了。

当即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坐在旁边,闭目养神,只听个热闹。

现在刘爚几乎是一个孤家寡人了。

林登和朱熹沉浸在讨论之中,两人都兴奋莫名,几乎忘却世事,蔡元定又闭起来双眼,静自养神,也不问世事,唯有他刘爚一个,便是世事本身,只不断沉浸在耻辱的自责之中。

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红,变幻个不停。

最后刘爚都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自己又是怎么走出来的。

被蔡元定扶着,二人把他送回了居所。

刘爚还依然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林登二人已经离去多时,他仍然没有睡着,仆役还在外面一直担忧的看着,生怕他想不开,出了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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