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要命的头颅（1 / 2）

闪着金光的头颅直直坠下云层，黑雾缭乱的身躯依旧伫立，而躲在虚空里的灵魂，得到新的概念后也彻底消失不见。

上与下都分不清，一切都开始崩溃，可这种崩溃是反向的…

世界在周政的眼里开始合并，本体头颅的丢失似乎在眼前开拓了截然相反的视角。在某个眼球看不到的角度，一帧帧水墨画样式的景色冲进了脑海，一个尖利的声音催命似的在耳边括躁。

“世界是黑白的，世界是平的！”

“你就是世界！不要被他们骗了！”

这种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一下将周政从迷茫中震醒，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脑袋，却再也没有感到虚无，自己的头又回来了。

“我就是世界？这是谁说的？”

“他们嘴里的骗是甚么？我现在到底在那里？为什么有一些回忆都记不清了？”

“为什么这头毛绒绒的？”

“不对，我不再是灵魂体了，我的身体回来了？”

回过神的周政忍住痛从头上生生拽下头发，拿到手里一看，却发现手心里躺着的不再是细腻而又干燥的头发，而是一根绝不属于哺乳类动物的东西，一根洁白的羽毛。

感受到这种熟悉的触感之后，周政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掀开身上并不存在的衣物。

“羽毛，身边一直坐山观虎斗的羽毛不见了！”

鲜艳的衣物被掀开，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发生了，自己确实又重新拥有了身体，半残的身体。

只见得两种不同的质地把身体划作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上半身从肚脐到头顶密密麻麻的长满了杂色的羽毛。

而原本的肚脐以下，干燥油亮皮肤散发出了一种属于陶瓷的光芒。

这种光芒非常熟悉，在无数次午夜梦回之中的那颗羽毛树，那颗洁白的绝不像世间事物的羽毛树，现在自己的身体就是和树身一种颜色。

“不好！是那个羽毛！”

“它借着黑雾和金光缠斗的时机，借着机会重新给我塑了个道身！”

后知后觉的周政在崭新的身体里挣扎，想要再从躯壳由扭动出去，可是那种束缚感却越来越强烈，再也没有过去的身体那样灵活。

“完了，这下灵魂好像是被困在里面了，原本那具身体还能够灵魂出窍来这，现在一切都完了！”

周政眼前一黑，几乎是要晕过去，几个问题将恐惧的内心充满。

“我原来的身体去哪?还有它本来就身首分离了，找回来之后还能接上吗？”

艰难的睁开了双眼，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在水墨和彩色间不断的变幻，一切都丧失了本来的模样，白芒芒的太阳从红与蓝之间不断切换，潜伏在黑雾中的大蛇变成了白灰色，只有身上的羽毛，还保持着永恒的洁白，可是仔细一瞧那洁白的表面还踱上一层鲜艳的明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周政愤怒的拉扯着身上的羽毛，可是羽毛就像某种惊人的传染病一样，在几个呼吸之内便从肚脐曼延到小腿，愤怒的拉扯根本阻止不了“鸟人“的诞生。

脸上的羽毛遮住了眼睛，黑暗将这具新身的身体包裹起来，只有那些水墨画似的场景像卡帧一样在眼前乱溜，周政徒劳的想闭上眼睛，可是那些抽象的乱码和线条如同烙进了灵魂一样坚固。

一股刺痛的感觉从眼眶中传来，失重的感觉再一次将身体严严包裹，疯狂扭动的水墨画终归消失了，熟悉的黑暗又一次回归了意识，此时的他才发现这种令人恐惧的黑暗在无序中显的那么温和。

体表的羽毛越积越密，新生的羽将老旧的羽毛挤到外面，不一会，周政的手便触到了一层羽毛织作的壳，在这个壳里，早就因灵魂出窍失去的感知逐渐回归。

耳边传来了霹雳啪啦的挤压声，那是黑雾在撞击羽毛团成的外壳，周政可以想到那片黑雾翻涌的形状，我应该起身挣扎，他慌张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