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缅怀的梦22(1 / 2)

代额吃力的坐起身,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缠人的黄沙仿佛有一种魔力,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将浑身酸痛的两人唤醒。

摸了摸回荡着声响的脑袋,却发现自己感受不到大脑整体的存在,代额现在的身体就像两个不同的灵魂在相互争斗一样,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头脑中的逻辑和创造力正在发出相互矛盾的号召。

“在之前,在之前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我都不记的了?”

阵阵剧痛袭来,迷茫的代额痛苦的抱住脑袋,用最后的气力扣住脚下的岩石,力度之大甚至发出了阵阵吱呀的响声。

当莽顾图找到他时,他的身躯已经抽到了极致,活像一只扭曲的麻花,又像一条畸形的黄花鱼,在石制的地面上滚出了风火轮似的裂纹。

鲜血从他的嘴里汩汩的留出,莽顾图一见这情况心里暗道不妙,害怕代额因为疼痛咬了舌头,便急急的冲上前去,一把把满地打滚的代额提起身来,压着身子扼住代额慌乱的脑袋,一个箭步冲向了不远的石柱。

嘣啦一声振响,代额的意识就像突然被断了电一样眼前一黑,莽顾图这下是下了死力,代额几乎能听到脑中头骨的崩裂声,在这股崩裂声里,代额只感觉脑袋里有什么坚固的弦断掉。

深入骨髓的疼痛和抽搐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头中丝丝的闷痛,不受控制的抽搐终于消失,满头大汗的莽顾图将满脸鲜血的代额扶起身来,此时的他眼前的世界就像被镜子分割成两块一样,在视线的中央有无数的重影在眼眶内晃动交错,直到一切都恢复到本来的面貌。

余痛消失,劫后余生的安逸涌上心头,代额无力的垂下眼皮,再也不看莽顾图担忧的脸庞,只是紧紧眯死眼睛,声若游丝的呻吟在他嘴里泊泊涌出。

“莽顾图?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看到伤痕累累的代额还能回应,莽顾图的忧心放下大半,他一边托起代额伤痕累累的身体,一边试图将芭蕉叶里的清水喂到伤员嘴里。

“代额哥,别说话了,你那嘴都被石头片子给划拉烂了,这灌水都灌不进去。”

“先不要说话,也不要动弹,现在你状态真的吓人。”

“再忍一下,一会我去拿上一些干草堆。”

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袭来,代额使劲一昂头,却只是看到了湛蓝的天空和畸形的岩石。向下看去,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当看到树林的那一刻,代额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难以撼动的倦意涌向心头,当太阳攀爬到云彩打成的咎子上时,身心皆疲的他如愿以偿的晕了过去。

对他来说,海洋所带来的恐惧要远远大于晦暗的,蛛网密布的森林,前者只是谋生的手段,后者才是永恒的家园,被捕鱼号子和催债铃铛的鞭策中是无暇顾及这些没用的感情的,只有在濒死的时刻,代额才想到了那片永远散发松木清香和悉索声响的家园,那片绿黄灰相间的海洋,生长在静止的浪头之间,代额有无数次感觉这才是真正的海。

山下。

莽顾图急匆匆的沿着扎脚的小道一路狂奔,霹雳崩啦的将烧饭的铁盒和成团的干草抱了上来,在干草的中央还有着一双磨平了底子的海员鞋,这只鞋在平地上奔跑跑的都像溜冰场滑冰,更别提这种难以攀爬的山路。

摸着缓慢渗血的脚底板,随手抓起一把灰土敷在伤口上,这还是代额教给他的土方子。稍稍歇息了一下,马不停蹄的冲着半山腰的凹陷口跑去,那正是他刚刚发现代额的地方。

一路上让山石硌得龇牙咧嘴不提,就这样运了来回两趟,终于将几天前打出来的干草运到了半山腰的拗口处,扶起完全晕厥的代额,把他拖拽到干草垒成的草窝里。

新的篝火在狭小的山坳里燃烧起来了,温暖的火苗带来了光和热,它将晦暗的阴郁和绝望一扫而空,在这种光热下,醒着的莽顾图和睡着的代额脸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