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请仙师指教（1 / 2）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天南甸虽被外界认为是与世隔绝的弹丸之地，但其实疆域并不算小。

热河沿岸，除了热河市集，还分布了十余个村落，至于平原两岸的山岭间，更是不知晓藏匿了多少个如困龙崖一般的山寨。

菌子虽未完全到访，但想来三四十个还是有的。

经过几日的发酵，有外界仙师亲临这偏隅之地救苦救难的消息早已传得人尽皆知。

祭坛之前，此时只怕已经聚拢了不下千人。

仍旧是有人站望，有人跪伏。

与仙师结缘，还是依照每日间跪伏在祭坛下的前后次序来算，不过那些豪绅富贵自然不愿意屈尊在那些贫苦贱民之后。

争夺顺序，代人排队，哄抬位价，巧取豪夺，这几日皆有发生。

起初众人行事前还有些顾及，生怕行这不义之事触怒仙师，最终心中夙愿鸡飞蛋打。

但那仙师从不管不问，他只在意台上之人。

至于台下，打生打死好像与其并无干系。

此刻祭坛上，青莲教主仍身着上次所见那身行头。

其余数人，与之前所处位置、分工也未有所变化。

一个壮实柴夫正在其家人陪伴下，虔诚跪拜，请求仙师垂怜。

治愈早年间打柴时不慎摔落山崖导致终生残疾的右腿。

青莲圣母配合着青莲教主一问一喝。

日落见鬼怪。

最终青莲教主请神上身，挥剑斩鬼。

鬼死见血。

毫无新意。

天南甸处处林木茂密，江畔鬼市西口一侧便有一片茂密树林，长有十几棵高大古榕，枝叶繁盛，树根倒垂盘根错节。

菌子去往祭坛前先潜入了古榕林，悄悄在一棵古榕树上寻得一所隐秘之处，将弓箭、直刀、盔甲等物藏匿其中。

只留下背上的麻袋和袖中的暗弩。

来到人群后方，掐指算了算时间。

感觉时机已到，便不断拨开围观人群，朝前挤去。

菌子来到台前站定，耐心等着台上众人把眼前这场把戏耍完。

面色不善。

待柴夫一家跪谢下台，寂静无声之际，他忽然猛拍双掌，大声叫好。

青莲教主不知晓菌子是谁，以为只是个被完全洗脑的信众。

青莲圣母倒是眼尖，只瞥了一眼就将菌子认出。

青莲教主虽与菌子正面遭遇过，却是未看清样貌就被打昏，而青莲圣母，却与菌子隔着对坐过不短的时间。

坛下看热闹的众人只得见菌子的背影，看不到他咬牙切齿的冷笑。

还以为他是真心鼓掌喝彩，便盲从的跟着他拍掌叫好。

在场的只有三个人没有这份闲心。

这三人便是坛下跪伏中顺位第一的那波人，领头的是一个枯槁老头，约摸已至古稀之年，带着一个不满二十的新妾还有一个托银丫鬟。

这老者的身份，在场很多人都知晓。

本是这天南甸盘根多年的望族，听闻其祖父曾担任过天南甸郡牧二十余年，在这外人看不上眼的荒夷之地攒下了一份大大的家业，最终举家迁来。

传至古稀老者这一代，虽权势已失，但仍富贵异常。

宅中田地铺面极多。

这老者平日间也倒鲜有听闻其欺善纵恶，算是豪绅中少有的本分人。

安心关起门来过自己安稳日子的那种。

不过以上这些，都不是其声名远扬的原因。

他最被人津津乐道的，是他羡煞旁人的艳福，这一生中娶了十九房妻妾。

得了个“帝老儿”的绰号。

就连他现在身旁这位，也还是今年年关才娶回的。

后宅十九房，房房莺莺燕燕，妻妾个个貌美如花。

最为难得的，是其中竟无一房是靠威逼利诱得来。

个个都是被帝老儿施展大有钱术时，散发出的无双魅力折服的真心人。

这顺位第一的名额，本是其花费不小代价得来。

光这求神位，就整整散去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今日拜仙，不外两求，一为延寿长生，二嘛，则是解决年老体衰后，老夫少妻力不从心的窘迫。

帝老儿急不可耐，正欲上台。

却不料，一只清瘦臂掌猛然搭上其肩，硬生生将已经跨上两层台阶的帝老儿拉回。

“老伯，跟你打个商量，借个道。”

来人自然就是菌子，赔着笑跟帝老儿招呼了一声。

帝老儿当然不愿，不想理会。

怎奈，菌子比他更快，在帝老儿气得还在吹胡子瞪眼之际，已经登上了祭台。

“少年郎，两日不见，似气色郁郁嘛。”

“你印堂发黑，家中可有祸事？”

一上台，青莲圣母便似笑非笑的看着菌子，率先开口道。

这少年比她前几日所见时，已少了几分逼人的锐气。

不似前几日那般无知无畏。

心下暗道，老身不过略施手段，就能让你乖乖束手就范。

在这穷乡僻壤，还有什么是比借那鬼神之名，正大光明的打击报复更有效的手段呢。

经过这两日轮番折磨，再让你见了点血，想必已经知晓厉害。

此番前来，应是寻求讲和之道。

不过，那逃走的丑陋贱婢此番并未带来。

或许是这少年还抱有侥幸之心。

想没点表示就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