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驼寡妇18(1 / 2)

望山跑马,马死山远。

幽深山道崎岖难行,一队六七人的行伍借惨淡月色连夜奔袭。

本来万籁俱静的密林间,今日却无端多出一道尖而细长的催促、谩骂声。

喋喋不休。

全队只有两匹马,一高一矮,高的那匹驼满金银细软,另一匹矮马上则坐着那个言语一直尖酸刻薄的的妇人。

青莲教主给这妇人牵着马,此刻与他牵着的这匹矮马一同低垂着头。

不敢看那妇人,甚至不敢接她的话,任由她损斥。

任谁也想不到,人前仙风道骨,不可一世的仙师,下了祭坛地位会这般低下。

混不到马骑不说,似乎就连那为人的尊严也没有给自己留下。

青莲圣母本是西越国二道河人士,本名取得还算温婉可人,闺中唤作花莺。

与青莲教主二人原先本是姘头。

在她还被人贱称做驼寡妇,癞皮狗还不自封青莲教主的时候就勾搭在了一起。

癞皮狗出生于陇西一个没落世族,到他这一代虽说家道中落,但仗着祖辈余荫还是过了几年富足日子,从小就是游手好闲的惫懒之徒。

父母死绝后,所剩无几的微薄家财被他很快败尽,失去父母庇佑的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半生飘零后,一事无成。

偏就生有一张巧嘴和一副从年轻就尽显俊俏的面皮,年过半百后,竟有了几分仙风道骨之感,流窜于市井坊间,靠算命测字度日。

二人初遇之时,驼寡妇向癞皮狗投金问卦。

癞皮狗一阵摇头晃脑又是相面摸骨后,一语断定这驼寡妇前半生尽尝人间苦楚,好在物极必反,旧日磨难一定能换得一个苦尽甘来的中晚年。

驼寡妇当时心下一想,可不就是这样嘛。

自己这前半生,哪得过半日快活日子?

未出阁时家嫌,嫁了人后夫早死,被恶汉欺辱反还被恶汉家的恶婆娘烧了家屋,打断脊骨,孤身一人带着一个认不出生父的私押子四处讨饭数年,受尽人间白眼,饱一顿饥一顿。

直到儿子长大争了气,才享了几天清闲富贵。

这相面先生短短几句话,自己的一生都被算在里面了。

通天灵法师也不曾想,那本是对所有女性通用的模糊卦语,竟戳中了驼寡妇心内软处,使其当场流下泪来。

驼寡妇当时心头一暖,还以为是遇到了体己的知心人。

驼寡妇本确是个苦命人,年轻时其实也有几分姿容,不曾想朝廷抓丁给皇帝老娘修陵,自己那短命鬼丈夫在新婚燕尔的就被征了去,活活累死在那生人坟,真的早早就做了鬼去。

死的时候他没爹没娘又无儿无女的,就剩下她一个年轻寡妇,可不就处处受人欺凌?

丈夫死训传回家后没几日,那村中光棍看见她出门就不安分。

开始只是出言调戏,见她也不恼怒。

慢慢的就有人胆子大了起来。

在一个雨夜,她还在给亡夫守孝,三个大醉的恶汉闯进了她的家门。

强行给她灌下了半包喂牲口的催情药物,就把她糟践了。

整整一夜,她感觉自己天都塌了。

本欲求死,想到自己这一生从小凄苦,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又无法平息贪生之念。

最终弃死偷生,只得痛恨起天道的不公来。

欺辱她的那几人,本就是整日游手好闲的逛鬼,家里也没个婆娘。

见施行恶举并未有恶果加身,食髓知味,便愈发胆大了起来,踹开寡妇家门的次数也愈发频繁。

且那几人,别的本事没有,自己作孽不说,还四处吹嘘年轻寡妇的销魂滋味。

一来二去,慢慢的,就开始有人效仿。

多次反抗、求饶无果后,寡妇对那些禽兽行径趋渐麻木。

不反抗,他们最多只是寻欢消遣。

反抗,拳脚加身不说,该受的屈辱折磨同样不会少上半分。

她只是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慢慢的也只得放而任之了。

谁知那些闲汉看她好欺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年月再过去一些,不只是同村的汉子,出入其门如食家常便饭,就连邻村的痴汉也闻腥而至。

丈夫死后不满三年,未给亡夫留下一儿半女的寡妇,在第二年秋就独自产下了一个男婴。

当时她还在稻田里割禾,转身堆放稻谷的间隙,那孩子就这样突兀的自己掉了出来。

不知道生父是谁。

寡妇那时也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从未经历过生产。

看着满身是血的婴童发愣了半晌后,不知如何应对。

长期的麻木后,当时已经无法从其脸上分辨出悲喜。

只是找了个遮阳的草帘,将新降生的婴孩随意放置在一旁不被阳光直射到的阴凉处,便继续做活。

寡妇产子,必是全村的丑闻。

消息传开后,她的日子便愈发艰难起来。

先是各种各样的男人,见她并没有寻根问底的意图,便更加丧心病狂,还在月子期间,每日均有数拨汉子闯入她的房中,与幼子抢食。

那些妇人管不住自己的男人,便将所有过错都归罪于寡妇的勾引,骂她不检点、浪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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