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红月降临的那一天72（2 / 2）
浑身一下子好像有蚂蚁在爬，田中空平静的表情也感觉变得似笑非笑起来，九空智久挪了下身子。
“您说笑了。”
“除了希之外，您应该还有事吧？”
“当然。”
九空智久的神情一下子严肃，“在下也听了您对于霓虹的看法，恕我斗胆，九空家接下来打算尽全力帮助您，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做？”
全力！
始终在一旁装雕像的九空圣子像是要跳起来一样，忍不住盯着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决定的，自己的父亲，九空家目前的家主。
“没有必要。”
“我认为，这对九空家的未来很重要。”
“智久叔，我说了，我有读心的能力。”
神乐智久，“……”
田中空平静的看着他，“作为当下这个制度的受益人，我想问一下你的想法。
你觉得，霓虹有未来嘛？”
气氛一下子如同冰窖，九空圣子看向自己的父亲，神乐智久想了很久，咬着牙，但是神情坚定。
“没有，我觉得没有。”
“为什么这么觉得？”
面对田中空像是神明俯瞰下的目光。神乐智久认真的回答。
“我是学历史的，都说，整个人类史是螺旋上升的，但是这个国家，以及这个国家的制度。
在如今这个社会，已经走到了尽头。
资本是贪婪的，它会想要一切。到了最后，它一定会把那个看似螺旋前进的文明牢牢锁死。”
果然，不愧是能教出九空圣子这样女儿的人，田中空点头。
“人类文明前进的未来永远在于社会生产力的提升，资本家之所以能够掠夺大多数人的劳动的财富，是因为他们用国家，法律，和社会制度，掌握了生产资料的拥有权。
但问题就在这里，生产资料和社会生产力，从来都不会只属于一个人，一个家族，可有的人，总想要这么做。
华夏有一句古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谁都不想过苦日子，还不想自己的后代过苦日子。
霓虹现代所谓的资本主义国家，不过是古代封建主义披上科学生产力后的一种更高明的伪装。
从古至今，霓虹的上位者从来都试图创造一个永恒不变的金字塔，而他们永远位于顶端。
有趣的是，穷不过三代。
他们在试图将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变成奴隶时却忘了，这个牢笼圈子打造好的同时，他们那个时代的穷人早已经他们的贪得无厌而大多消失。
留下来，在这片土地继续生活的大多数是什么，是他们这些人的后代。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在他们希望永恒不变的圈子里，上位者永远不会消失，人们不将精力放在社会生产上，而痴迷于如何成为上位者。
但结果就是，社会永远不会进步，内部的人止于内斗。更有趣的是，即使他们这辈人有享乐的东西，也必将在未来某一日在你们后代子孙身上偿还。
因为你们的逻辑就在这里，绝大部分人不会是人，而是为上位者劳作的畜牲，他们必将存在。因为他们不存在了，哪来你们这群吃人血的贵族。
代价也很简单，你们的子孙，总有一部分会失去自己的高贵，成为那做牛做马中的一员。
千年以来，霓虹的上位者千方百计的试图永恒下去，但以史为鉴。他们推崇贵族，内部通婚，禁止平民上位，连神明都要万世一系，可还是没能做到让家族永远高贵。
从始至终，你们高贵的血换了一遍又一遍，那个躯壳依旧顽强的存在，甚至已经成了所有霓虹人心里根深蒂固的观念。”
田中空平静的语气中，带着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东西，令人窒息。即使明白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也让九空智久父女感觉到了站在天灾下的渺小和恐惧。
“就像智久叔你说到，这个古老而恶心的制度，已经永远锁死了这个国家的上限。
从古代到现代，霓虹的发展从来不是自然的，而是依靠着整体人类文明的进步。
在古代学习唐朝的东西仿佛跳跃一样发展，然后又沉寂；在现代学习西方的东西，又跳跃一样发展，近些年来又慢慢沉寂。不变的是，总有一些人，以百分之二的人口，掌握着百分之八十的社会财富，继续维持统治。
对了，不知道智久叔了解过关于现代的那场战争没有？”
“有，有了解过一点。”
“在我看来，那就像一场笑话。它就像一个钻进了别人的血肉中的怪物，披着一层皮试图在一个活着的庞然大物上伪装它，并试图替代它。
这个国家天生的制度和历史文化，就注定了它不是一个能够在近代成功侵略他国的国家。因为能够接受这样统治的人，只有像本质上依旧处在奴隶封建时代的霓虹人。
一时侵略成功后，有了可以发泄渠道的大部分霓虹人，只会把上层对他们做过的事，变本加厉对其它国家的民众再来一遍。
因为他们见到，看到的世界就是这样一个，底下的人可以不用当人的世界。”
“田中君，很讨厌霓虹人嘛？”
九空智久颤抖着声音，他能听出来田中空不加掩饰的厌恶。
田中空没有正面回答，“然而，连这样制度，在现代社会都也快维持不下去了。
智久叔是难得的聪明人，你能够说明当下霓虹普遍存在的快乐教育和精英教育嘛？
被你们掌控的正府，为什么向民众推崇快乐教育，又始终不放过自己的孩子，一定要他们学习。”
田中空厌恶的看着他，或者说他们。
九空智久默然。
降低教育水平，必然会导致人才埋没，社会生产力倒退，这些人中像他这样的聪明人不知道嘛。
但这好像可以维持他们的统治，民众越蠢越好，就越无法打破阶层。少数脱颖而出的，要想成功，想成为上位者，就必须加入这个阶层。
对，仅仅是好像，因为历史上这样做依旧翻车的数不胜数，但为了这个可能，为了他们自己那一点点利益不能损失，换损失更大的社会利益就没关系。
即使几代之后，他们造成的苦果和悲哀世界，将由他们的子孙来继续艰难生存……
就像所谓的世家豪族，就比如他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内部的人都知道，三代之后，真正是这个家族的人能有多少，能够维持的，仅仅是一个家名罢了，也仅仅是一个家名而已。
“那田中君呢，您想要怎么做？您打算怎样改变这个国家。”
被这样骂，神乐智久也不是没有火气。
田中空看了他一眼，毕竟是希的父亲，“是我有些迁怒于人了，这不是您一个人的责任。”
“来到这个世界，我看了很多书，我很喜欢一句话。从来都没有神仙皇帝，人民也不须要什么救世主。所以，我不是，也不会成为霓虹的救世主。
我会给所有霓虹人，给这个国家一次机会。
我会按照我给这个国家设计的路走下去，并改善这个国家的教育情况，剩下的，就交给这个国家的人选择。”
神乐智久对此摇头，“恕我直言，您太天真了，这个国家的根和旧疾，原超过您的想象。”
田中空依旧没有正面回答，“智久叔，你说，现代人会愿意回到古代生活吗？没有电器，互联网，连吃饱都是奢望。”
“我想，应该是不会的。”
“我也是这样认为。”
至此，田中空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九空智久也觉得到此拜访的目的达到了，不虚此行。
“九空家，会试着跟随您的脚步，我女儿圣子最近会开始相应的动作。”
“无所谓。”
就在这时，全世界各地，某些特殊或者天赋异禀的人都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天空，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们。
田中空更是惊诧的凝视着远方，白天太阳光明亮无法看见的月亮，在他的视线中，陡然变成红色！
“失陪了！”
九空父女俩面前的田中空一下子消失，而他本人则出现在地球外围。
君临大咒全力展开，田中空注视着眼前蔚蓝色的星球，“视线”没有放过地球表面任何一个角落。
有什么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