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3(1 / 2)

  换有心情时,王砚砚会伸手轻揪金蔚的胳膊,“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可撩来撩去、不受名分角色和未来约束的关联总归不能理清她五内的凌乱线头。坐坐、谈谈甚至亲亲搂搂抱抱都无法挪开心中的五指山。王砚砚还是点点头,“谢谢啦。”

  她将自己心情忽然低落的理由归结为睡眠不足,也因为宋子闻无意间对自己现状的高维打击。进门前她就焊上了中介的扑克脸,进门后撑在吧台看了会儿严华和严珑两姑侄,王砚砚来了劲儿,眼神示意严珑发问。

  严珑清清嗓子,“姑姑,现在也不忙,我们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为什么有两个六姑婆?”

  严华坐在高脚凳上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喝一口陈皮茶,“贺绚当年和严孝同定娃娃亲也是取了‘六六大顺’的意思,他们俩在各家都行六。贺绚最后成了我们家的干女儿,所以我喊她‘六姑婆’。而六姑婆的金兰姐妹王洛英被家里逼着嫁给严孝同,结果没赶上成亲就守寡。作为严孝同这个老六的未婚妻,我们也就顺便喊王洛英六姑婆。不过——”严华放下二郎腿坐正,她沉吟了下,“就是这些。”有些话她似乎不愿意说出来,可严华说无伤大雅,不影响正事。

  “严孝同怎么死的?”王砚砚从严华的语气中读出对这位男老六的不敬。

  “当汉奸被贺绚清理了。”严华说有留日经历的严孝同当年被推出来做了几个月“治安维持会”的负责人,后来又成了汪伪的“县知事”,更成了本地锄奸行动会上的头号分子。“我们家很少提起他,嫌丢人嘛。”

  她们不主动问,严华也会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分享,她说那个烈士认定的难点之一就在于贺绚和汉奸订过亲,还是我们家的干女儿,可没有证据证明严孝同就是贺绚干掉的。难点之二在于贺绚是国民党的女子抗日营出来的,她和上线可能是单线联系,上线牺牲后无法证明她真实的身份。难点之三在于严家的亲朋好友压根不配合严华翻旧账打自己的脸,“说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投胎都投过一两轮,何必为一个没意义的身份搞得自己人难看?”

  “那你为什么对这事这么执着呢?贺家还有人在意这事儿吗?”王砚砚已经将相亲的不悦抛在脑后,全神贯注于她要接手的认证事业上。

  “我答应了王洛英这事就要去尝试,要不六姑婆怎么把遗产给了我?”严华说这事儿她也犹豫过,打过退堂鼓,还安慰自己财产到了手就行,不一定非要去做,“可心里过不去,六姑婆用那样信任的眼神望着我,她说这辈子没别的念想了,就此一桩。”至于贺家,严华摇头,“早就搬走咯,贺绚也没直系后代,除了她……没人感兴趣。”

  那个“她”给了王砚砚一激灵,“是贺玺?”她的袖子被严珑轻扯,女孩示意她别再问了。

  果然严华脸色变青,“我很想把那块碑给拆了重新立,把她的名字给糊掉。”她转身到后院梅花树下抽烟,看着树根像在倾诉着无言的愤怒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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