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0(1 / 2)

  整个右边脸都没了知觉,他看不见具体伤在哪里,只凭着知觉往刚刚自己下手的那处抹,也是伤的最重的地方。

  他那手法,简直像把高浓度的白酒,直接倒在了露骨的伤口上。

  无法言喻的刺痛在这一刻被激活,翕动的双唇瞬间失去了血色。

  指尖顿时失了分寸,药膏沾在高挺的鼻翼上。

  含月终是不忍心,用粗布缝制的素帕揩掉他嘴角残留的血沫,又尽量轻柔的擦掉歪出去的药膏,“这药是刚开始是有些疼的,忍忍。”

  她犹豫片刻,拿过小盒子,食指在膏体上转了几圈,往云听鬓边的淤紫上涂。

  云听偏了一下头,躲开。

  “奴婢身份低微,还是不劳姑娘费神了。”

  说完,他轻轻咬住下唇,神色一黯。

  含月才不管他在说什么,她从小和一堆男孩子一起训练长大,对男女之间界限没有寻常女子那般分明。

  她小弧度的挪挪脚底,去查看云听脸上的伤。

  两人距离陡然拉近,含月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右脸上。

  一大片青红的淤青下,能看见交错重叠的指印。

  云听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过去,恍惚能看见少女脖颈后透明的绒毛,他暗暗吸了口气,屏住呼吸。

  含月很少做这般细致的活,看他轻微抖动一下,以为手下没轻重,弄疼他了,“偏偏把脸伤成这样,还怎么去陛下跟前伺候呀?”

  “师父让奴婢暂时不用去忠议殿了。”云听忍着疼,脸上的肌肉隐隐痉挛。

  “为什么?”含月不解,“他不是你师父吗?怎的还这般对你?”

  云听沉默,盯着地面不说话,眼角随着含月的触碰微微抽动。

  他知道,是因为这张脸的缘故。

  可若没这张脸,他根本没办法傍上风头正盛的汪佺,更没有到御前接触皇帝的机会。

  “好了。”其实伤口上好些地方还没有抹匀,但含月也不好意思再上手了,“之后若有机会进宫,我再给你带这药进来。”

  “不……”云听脖子往前倾,正欲拒绝,含月已经把铝盒扭紧,将手里这药随意地放在他怀里。

  云听捧手去接,指尖与她相碰。

  她常年握剑习武,掌心指腹都比其余同龄女孩粗糙,还有些深浅不一的划痕。

  含月惊的一拍腿,急匆匆地就要往外走,“耽误太久了,我得走了,你好好养伤,其余的别管了。”

  云听提声还想说什么,但含月背过身整理好裙角沾上的灰土,脚下一晃,就沿着墙边的脚印去追那两个抬担子的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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