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东都宫阙郁嵯峨13(1 / 2)

  此时元昌上马发令,马队便徐徐启程。邢州官员个个肃容跪拜于道路两侧,四周唯有马蹄踏雪发出的轻微声响,以及那铜铃轻荡,摇出渺远寒凉。

  双澄站在雪屑中,望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不由自主地往前追了几步。可一旦用力,腿上疼痛难忍,加上雪地湿滑,竟险些摔倒。

  车队中的侍卫见状,急忙叱道:“休要追随,还不赶紧退下!”

  她咬牙,扶着左腿歪歪斜斜奔到马车后,道:“昨天晚上与我说话的是你吗?”

  马车还在缓缓前行,九郎在车中道:“什么?”

  “你叫容宁?”双澄眼看自己要追赶不上,急得攀着车窗,“我们认识吗?不然你为什么会这样放了我?可我怎么不记得见过你……”

  九郎沉默不语,近旁侍卫策马上前,抓着双澄的肩膀就要将她拽走。她发狠死拽着车窗,左腿一阵钻心疼痛,想必是伤口迸裂出了血。此时忽听一声轻响,车窗再度打开,披着玄黑貂绒的九郎就在里面。

  双澄心头恍惚,但双肩已被侍卫紧紧擒住。马车的行速略微减缓,九郎望着她,从座椅下取出一根乌木拐杖,递出了窗口。

  她愕然,没有去接。

  “给你,近日用得着。”他坐在车窗内,不含情感似的望了她一眼,见她仍不接,便将拐杖硬是一推,投入她怀中。不待双澄说话,他便已转回脸去,吩咐车夫全力行进。

  侍卫们纵马紧随,不再管顾双澄。

  她握着那冰凉乌木,看马车在夕阳下渐渐驶远,不禁遥遥问道:“那我以后怎么还给你?”

  “不必还。”他在车内答道。

  “可等我腿伤愈合,就不需要了……”双澄还是不死心,吃力地奔了几步,喊道,“要是我去汴梁,怎样才能找到你?”

  雪后黄昏尤为清寒,风卷着帘子飘飞不止,九郎本已想将窗子关紧。可回首之际,恰望到了积雪长街间那个孤单身影。他怔了怔,不由抬手推窗:“宣德门内第九家,朱红金钉门,黛绿琉璃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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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列车马出了邢州后日夜兼程,穿风履雪,一路南下,过大名府、相州、朝歌等城池,终在岁末之际进入了皇都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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