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1 / 2)

  “你什么时候去找工作?”

  声音充斥着疲倦,丈夫八成待业日久,养家的重担已压得她暮气沉沉。

  男人顿时不耐烦了:“我一直在找工作,可都没有合适的嘛。本来这次去你家还指望你爸妈帮忙找门路,结果他们说嘴厉害,真到了关键时刻只会干瞪眼。”

  “……为这个你就要把女儿送人?”

  “都说了我是逼不得已。要不你找个兼职多赚点钱,你有那能耐吗?”

  这厚颜无耻的丈夫令人联想起狮群里的公狮,一辈子好吃懒做,把狩猎谋生的责任推给母狮,在食物匮乏时还会残杀幼崽以免与之分享食物。

  女人不再吭声,可能哀莫大于心死,离座走向车厢后端。

  婴儿微弱地咿呀像细针挑着褚潇的心尖,一针针绣出烦躁。

  又来了。

  她惫懑地单手按住胸口,痛恨这与众不同的体质。

  怕对男人起恶意又受反噬,她连忙起身向车厢后方走去。

  那妻子正站在卫生间门前,面朝狭小的窗户出神,将孤寂纤瘦的侧影留给旁人。

  被不幸眷顾的女人太多,多遇见几个真会被这寄生虫似的的善意折磨死。

  褚潇缩起身子经女人后方进入卫生间,狭小的空间有助于集中精神,她必须想办法找到失踪的家人。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尖叫破空而来,在许多老少男女的喉头接力。

  她赶紧出外,只见整车厢的乘客都离座起身,怛然失色地朝向同一位置。

  那是她后方的座位,一双男人的腿由此横亘过道,不停跳虾似的小幅痉挛,空气里渗入人血和内脏的腥臭。

  恐惧汇聚成河,她镇定地淌过去,靠近血腥的发源地,看到戏剧里才有的惨像。

  那个体形娇小的妻子披头散发骑在她老公身上,以极迅猛地姿态撕咬他。模样动作俨然兽类,正好应和褚潇刚才的类比:为保护幼崽,忍无可忍的母狮愤然将尖牙利爪对准了配偶。

  男人双眼翻白,脸肌扭曲,脖颈已被咬断,露出淡红的血管和森森白骨,肚腹开裂,肠子挂在椅边荡秋千,一条狗命已呜呼哀哉。

  人群不约而同静下来,剩下女婴的哭嚎同血淋淋的啮咬声演出二重奏。

  在乘警赶到前,褚潇抢先将小家伙抱离血泊,恐怖浪潮强有力地拍打着她,夹杂许多兴奋的水珠,来自那狠狠撕扯尸体筋腱的女人。

  她不瞬地望着她,在她的左耳边分明涌动着淡淡黑烟。

  怎么回事,我没起杀念,恶灵是被谁引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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