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我放过你。”(2 / 2)

  线条流畅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脖颈,逄风贴着他耳畔轻笑一声:“还要继续么?孤的——”

  他刻意咬了字,恶劣地拉长了音:“夫——君——”

  南离浑身一颤。

  夫君。

  为夫,为君,是将自身置于对方之下,颇具敬意之称。可长夜太子一贯身居高位,这话纡尊降贵说出来便无比讽刺。

  神魂交融对逄风没有丝毫影响,逄风的过往与记忆,无论重要或是不重要的,他也一点也触及不到。而他的一切……包括那微末的渴望,他依然将他看作发妻道侣这件事,都被逄风所洞察。

  然后再以此作为兵戈,掼入他的胸膛。

  他太擅长了。

  心头像是扎入了一枚尖锐细小的木刺,拔不出来,时刻予他尖锐的刺痛,但莫名又有疼痛之外的东西在其中涌动。

  最后,南离到底还是与他融了魂。

  只是这次融魂,他的情感格外热烈,却是极为绝望的热切,碧绿的眼黯了下去,其中翻滚着意味不明的东西。

  额头相抵之前,他狠狠吻上了逄风,急切地,心死地,近乎撕咬地吻上他的薄唇。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吻逄风。

  南离从前脸皮薄,也绝不会对林逢动手动脚。几乎都是林逢主动去吻他。林逢的吻很轻,浅尝辄止,像阵温软的风,蹭过他的唇。

  这些日子来,南离唯独没有用烙印强迫逄风去吻他。而如今,南离却主动吻上了他。

  而这个吻却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是绝望的,恳切的,孤注一掷的。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逄风。

  南离阴沉地俯视着他,逄风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领,脖颈的青黑勒痕在昏暗的光下格外显眼。

  东宫白象驮莲的连枝铜灯台,最多可容十五枝烛,可如今多数也熄了,也只剩半枝残烛还在烧着,豆大的灯火倔强地明明灭灭。

  烛心结了小小的烛花,却无人剪,因此它几乎要熄灭了,烛泪赤红如血,在底盘上凝成了一汪小洼。

  他可以用南明焰去点亮那些烛,南离却并没有这么做,他甚至有些妒忌那些蜡烛。就连它们,也能得到逄风的一瞥。

  批奏折批得累了,逄风便会站起身,慢慢剪掉烧过的烛蕊,他不让宫人做这事。随着一下下利落的剪声,烛蕊簌簌而落。

  他注视烛火的神情极为专注与恬静。狼卧在他脚下,只能看见那拨弄烛蕊的苍白的指。那时它想,终有一日,它会一根根咬断那些细长的指。

  师尊为磨炼他心性,也曾让南离剪烛花,可他却总是做不好,手抖得厉害,烛蕊被剪得参差不齐,像是犬牙啃过。烛火甚至较之前更加摇曳不定了,只有南离清楚,原因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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