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杜康酒（1 / 2）

先天二年正月十八，宋琪带着吴雨霏去伊阳上任。伊阳在洛阳西两百里处，东邻汝州，西接嵩县，南界鲁山，北连伊川，南部崇山峻岭连绵不断，北部为平原和丘陵。地处偏僻，宋琪不想久留那里，所以把母亲留在了洛阳。

宋母依依不舍地握住他的手说：“此去只能靠自己了，生活上有雨霏照顾，我放心，这孩子办事利索可靠，很得我喜欢。公务上你一定要以谨慎为重，记得常给家里来信。”

“娘，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他往远处看，撇见雨霏正抱着她娘不放，只有这时才觉得她其实才是一个不大的孩子。

马车上，他见她微红的眼睛，看来她是舍不得她娘。她很少在他面前流露情绪，为了掩饰自己，她掀开布帘一直看着外面。他咳嗽了一下，她想是他受不住外面的寒风吧，就放下了帘子，微闭着眼。

马车里就他们两个人，安静得只听得见外面的呼呼声。

“你此次与我同去，心中担忧吗？”他忽然问。

“有你，我担忧什么？”她说，她想，怎么说他也是去当县令的，有什么可担忧的。被她这么依靠，他忽然觉得很愉悦。

经过一天的颠簸，黄昏的时候他们入了伊阳，早有官员在城门口侯着。他们一一见过后，县尉和主簿领着他们来到了县衙，他只带了雨霏和两位侍卫，行李也是不多。

安排妥当以后，雨霏来到他的房间。

“明日，你跟他们说一下，他们给我安排的地方误以为我是少夫人了。”

“我没带女眷，就让他们这么安排吧。”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侍女干的事少夫人都可以干。再说以少夫人的名义，你出入办事也更方便，也能为我挡去不少的麻烦事。”

他是想让我帮他挡桃花吗？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明显感觉到他对女子的排斥，在洛阳他就拒绝媒婆，在这里更是担心给他送人？

“你有这么担心别人给你送人吗？连自己的名声也不顾了。”她第一次说到他个人的问题。

“女子的名声不是更重要吗，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几个月后我就去扬州，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谁知道什么名声。”她平淡地说。

他听到她要走，脸上忽然变得严肃，说：“那你这几个月就好好做吧。”

她无声地退下。

县衙的事果然都是琐碎的事，不是东家被偷，就是西家跟邻里闹矛盾。宋琪比雨霏想的要有耐心，她以为他多少有些眼高手低，想不到对这些琐碎之事，他也是认真地处理。

不知不觉几个月过去了，雨霏过得悠闲，宋琪基本没让她什么，她常常可以去伊阳的街上逛逛。没人识识她，她在人群在也很快被淹没，她常有种莫名的孤寂。人生就是这样，当你没有足够的份量，你不能强求谁多看你一眼，谁又必须对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关怀备至。她告诉自己没必要敏感伤怀，一切都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