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454(2 / 2)

  他没有经历过战争,也不记得莎莉文惨案上的种种悲恸。他对这个词汇的理解仅仅是“和我们虫族打仗的另外一帮人。”

  温格尔的目光却变得尖锐,他仿佛盯着那扇门,又仿佛已经穿透了那扇门。他拽开了被子,眼睛中流露出茫然无边的荒凉,随着脚接触到冰冷的地面,温格尔忽然平淡地笑了一下,他把嘉虹抱起来,将他和小长戟,以及那枚虫蛋安置在一起。

  “雄父。”嘉虹捉住雄虫的手。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温格尔把孩子的手解开,他浑身打着哆嗦,扶正坐倒的小长戟,然后胡乱地用手抚摸着嘉虹的脸,好像用这种方式在怀念某一个人。“我忘了和你说了。”温格尔说道:“你还要记住,你雌父的名字。”

  他弯下腰,把笔重新捡起来,用手甩出最后一点水墨后,下来了两个字。“甲”字的时候,温格尔猛烈的咳嗽,他嘴唇干裂,声音也想破碎的陶器再怎么弥补都不如从前。而“竣”字更为艰难,嘉虹看着雄父眼睛里滚落出大颗大颗的泪水,那些滚烫的水珠烫伤了孩子的心。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温格尔说道:“我一直都在等着这么一天。”

  从莎莉文惨案那一天开始,从他抱着虫蛋不愿意说话的那天开始,温格尔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是雄父呢?为什么他要遭遇到这种事情呢?

  他从没有那么渴望成为军雌。

  在莎莉文惨案之后,在自暴自弃之下温格尔小心地呵护那点微弱的复仇之火。

  深夜,温格尔甚至会扭曲地期待,寄生体再一次找到自己。

  嘉虹不懂。

  他伸出手想要擦拭掉雄父的眼泪,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完成这样浩大的工作。“雄父,不哭。”

  小长戟也不闹了。他害怕又担心地看着雄父,最终被雄父的情绪渲染,嚎啕大哭起来。房间里,嘉虹抱着雄父的腰。

  他和弟弟小长戟一起成为温格尔身上的挂件。温格尔亲亲他们,抱抱他们,把孩子们一个一个摘下来。小长戟鼻涕泡一个接着一个,撮得被子上黏糊糊的。嘉虹努力憋着眼泪,“雄父,不要走。”

  他声嘶力竭,“雄父,不要走。”

  *

  “甲竣——甲竣,你成功啦!”

  温格尔结婚后签署了两份协议,一份是结婚协议,一份是手术协议。

  他身为甲竣的雄主,身为甲竣法律上的家人,同意他进行脑域手术。手术九死一生,温格尔本来不同意,但耐不住甲竣好言相劝,各个角度劝说他许久,又吹了长时间的枕头风。

  床上,康复期的甲竣已经在锻炼身体了。

  他的脑域成功开拓,从今天起他就被归类到特殊部门中。再加上他计划参加远征军积累军功,可以预见当这位雌虫归来的时候,有多么辉煌的前程等待着他。温格尔来看望他的时候,甲竣便从果篮里挑了果子,一点一点给温格尔削好切成小块,送到雄虫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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