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1 / 2)

  摄影师也十分紧张,生怕自己错过了哪个提问细节,结果反应在了自己的工资上。

  没有人真的关心事实的真相,没有人真的关心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过得怎么样,没有人真的关心这个社会是好还是不好。

  他们只关心他们自己。

  “再提问之前,”主持人看着台下那些焦虑的记者,叹了口气,看向蒲薤白,“蒲薤白先生有些话要说,希望各位可以给他一点时间。”

  蒲薤白虽然不是第一次和记者打交道,但像是今天这样黑压压一群人全都像是盯着猎物的饿狼一样盯着自己,还是第一次。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他站起来的时候腿都软了。

  早上出门前,他特意没有叫醒商陆。

  他很怕商陆要是醒过来的话,他会忍不住想要求救,想要抱着他说“我不想面对了”。他知道商陆一定不会拒绝自己,所以他不能这么做。

  蒲薤白深呼吸了一下,特意绕了一圈走到桌子的前面,和记者更近了一步。他忘了戴上麦克风,也忘了事先准备好的演讲稿,在面对那些镜头和记者的时候,看到的是他们“背后”的众多观众。

  有些频道正在直播这场招待会,原本只有几十万人在线观看,但伴随着蒲薤白这一出人意料的举动,在线观看数量猛地升到几百万。周日上午,大部分人都没有工作也没有在上学,无论是和朋友出去逛街中途小憩一下的年轻人,还是在家里做着家务的上年纪的人,又或者是还没起床的那部分人,大家同时举着手机或是平板,带着点儿平淡的好奇、观看着屏幕里的蒲薤白。

  直播间的弹幕里飘满了“正装好帅”、“长得确实好看”、“听说你拍GV、有码吗”、“想看你拍的GV”。

  还有少部分的谩骂,以及少部分的“死gay离我家陆陆远一点”。

  看不见那些弹幕的蒲薤白,也根本没有闲心去思考群众会对自己有什么看法了。他稳了稳神,在开口之前,先毫无征兆地向所有记者九十度深鞠躬。

  这标准的鞠躬姿势让不少网友调侃他“跟日本学的吧”,不过现场记者却没有嘲笑他,快门和闪光灯持续不断,蒲薤白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甚至看不清台下的人的脸。

  莫名其妙地想起六年前第一次登台的场景了,那是场选秀综艺活动吧,题材是自闭症,五分钟的自由表演,蒲薤白印象很深。他对自闭症的所有了解都来自于小时候他所在的那家孤儿院里的一个自闭症儿童。

  那个小男孩儿比自己要小一岁,十岁的那年,只会一个人蹲在地上玩儿着硬币。和他说话没有反应,但如果抢走他的硬币的话,他会哭闹到让所有人想死,兴奋的时候会大喊大叫,但大多数之间都是呆滞地玩儿着硬币。

  蒲薤白一直不明白那几个硬币有什么好玩儿的,但后来想想,对于那个小男孩儿而言,几枚硬币就是全世界了吧。

  自闭症,病如其名,患病的孩子将会自我封闭,像是永远缩进一个小盒子里,听不到外界的人的声音,感受不到盒子之外的一切。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