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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想想,曾经蒲薤白每次产生“我配不上商陆”这种想法的时候,商陆都会用一两句话来缓解这种自我贬低的心情。一来二去的,蒲薤白觉得自己这样频繁的自我否认实在很没意思,且不说商陆有没有这个耐心,自己都已经觉得自己很烦了。

  所以蒲薤白决定今后不再为自己的过去所困,决定要积极去拥抱那些痛苦,决定要真诚地面对商陆、面对自己。

  于是商陆回来的那个晚上,蒲薤白即便察觉到商陆的异样,也没有因此而畏畏缩缩。他明白商陆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大多数人不在意的事情、他可能反而会很在意。

  蒲薤白抛下自己脑海中“我和夏姐又不会发生什么”的固有观念,站在商陆的角度思考了一下,兴许商陆这样一声不吭的地赶回来,是为了要给自己一个惊喜。

  他知道商陆最近很忙,肩膀的伤又没有痊愈,每天都在透支体力去工作,心情肯定也会受到影。再加上现在晚上,又累又饿,肩膀又疼,回来之后发现自己正抱着别人聊得可带劲,那无论怎么想都会很堵心。

  这肯定和商陆预想当中的给自己一个惊喜的场景很不一样……

  代入感很强,蒲薤白已经开始替商陆生自己的气了。他心疼地握着商陆的手,以最短最概括的语句来向商陆解释刚刚自己在和司半夏聊些什么,然后强调着自己的心情。

  太要命了,想到今后自己必须要对商陆抱着这种程度的坦诚心态,蒲薤白就觉得自己要窘迫得原地蒸发。他不太敢看商陆的表情,又不想把头扭去别处,索性就趴在商陆的肩上,然后用脸贴着对方的脖子。

  这一贴,蒲薤白愣是感觉自己被烫了一下。

  好家伙,这人就是顶着这样的高烧千里迢迢从上海赶回来的?

  蒲薤白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他,想来想去自己都没有骂他的资格,何况现在商陆最不想听到的可能就是责备,所以吼了他一句之后蒲薤白立刻就后悔了。想到,商陆目击那样残酷的血腥现场,之后又是媒体风波,并且还要同时兼顾工作,蒲薤白明白商陆最近也很不好过。

  自己能够和心理医生倾诉痛苦,有这样那样的人前来安慰,那商陆呢?

  商陆已经好好找人倾诉过了吗?

  蒲薤白记得商陆的父母依旧是对商陆爱搭不理的,而商陆又不可能跟未成年的弟弟说些什么,至于大学的室友们都是圈外人,吴英泽他们又只是工作上的同伴……蒲薤白实在想不到商陆还能够找谁去倾诉。

  他真的希望商陆可以是彻头彻尾的神经大条,希望商陆可以不要想太多,希望这件事能够尽快翻页,希望生活能够最大程度地恢复平静。

  想了这么多的蒲薤白,在听到商陆叫着自己“薤叔叔”,然后念叨了一句“我好想你”之后,一时之间竟然觉得兴许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发生了很多事,但对于他们两个的关系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

  蒲薤白这样持续性地给自己心理暗示,然后拖着商陆到卧室躺好。商陆在躺下之前都还拼命挣扎:“我还没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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