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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薤白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商陆的脑袋,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时候似乎安慰的话都非常苍白。

  商陆朝他笑了笑,然后提起精神继续说,“也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生是因为受不了父亲对自己管控太严,出于逆反的心理,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报复她父亲。我就只是……提供了个小道具的工具人。结果反倒是我差点儿被打死。唉,这事儿说来也是搞笑。”

  蒲薤白完全不觉得这件事有哪里搞笑,他和那个故事中的女生素未谋面,但已经打心底憎恶起她了。“为什么,她这么做你难道不会恨她吗,你没有对你父亲解释过吗?你明明没有做错……”

  “我父亲知道,”商陆又一次打断蒲薤白,然后紧紧攥着对方的手,“两家闹起来之后,我父亲也都很理智,他把那个女生叫来,两家人好好聊了聊。那个女生大概没想到我父亲会是这种温和的态度,所以很快就全招了。”

  “那怎么还会……”

  “但是我父亲很生气,他说无论女生本意如何,我没有做好百分之百的措施,就是我的错,是我的疏忽,是我的责任,是我要去背负一条人命的重量。他把女生那边安排好之后,就回家开始教训我,又是打又是骂,呵,我都记不清当时具体的场景了,就,意识有点儿……模糊。”

  蒲薤白感受到商陆的手在发抖,他不忍心,于是稍稍靠近了些,握住商陆的手。

  “当时商洋帮我拦了一下,估计我父亲也是看在商洋的份上,才没下死手。我当时真觉得,他应该是想打死我,然后他也去坐牢。”商陆哽咽了一下,“怎么说呢,我当时真以为我要死了,胸口特别的……疼,我就躺在地上,他就拼命地踹。我最后都没力气抱住他的腿了,就只能挨着。”

  蒲薤白也不再矜持,凑过去抱住商陆。他开始埋怨自己,不知道商陆和家人的过去就无脑劝对方回家,不知道家人对商陆来说是伤害的源头、就自以为是地想让商陆重新和家人搞好关系。“抱歉,抱歉我都不知道……我以为……”

  “别道歉,我很怕回家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奇怪的是虽然他把我揍成那个惨样,我也没有憎恶他,也没想过要报复。可能从心底我觉得他说得对,那件事是我做错了,是我不该同意那个女生的要求,是我的疏忽、我的责任。”

  “那个女生明明也有责任,她又付出什么了呢!”

  “付出了一半的生育功能?”商陆无奈地笑了一声,“好像是后遗症,以后再怀孕可能会很困难,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别去管她了。”

  “想管也没办法了,她换了所有联系方式,也搬家了。到头来……她也是傻,到头来她也没能摆脱她那个魔鬼父亲。我也没能……我也、我也……你说,有这样的家人,是好还是坏呢。”

  蒲薤白轻揉着商陆的脑袋,隔着他的头发吻了吻他的头:“好坏参半吧。”

  “唉,说得也是……我父亲是个正直的人,我其实很清楚这一点。可去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正直的人,实在是太难了。”商陆倚靠着蒲薤白的胸怀,枕着他的手臂,“实在是太难了,我就不敢说我从来没做过道德败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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